不过,北辰琰也确实是他照顾着长大的。
冒大天下之不韪说句“奶爸”,还真的都不为过。
他照顾北辰琰的时间,比那个天临皇那个亲身父亲都要多很多很多……
云妃死的时候,北辰琰才三岁。
那年,北辰琰离开了温室一样的皇宫,自请入军营,不管是学习功课,还是锻炼体魄,吃住几乎都在军营之中,马隆也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了天临这位最受宠爱的皇子。
他发现,北辰琰和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不一样……
随后就一直跟随在他身边,那个时候,马隆也才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满腔报国热血,不想一转眼,近二十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最让人心碎的是,连北辰琰这个瞧着万年不化的冰山魔鬼,都已成双成对,他还是个光棍。
嘤,想想都是泪……
马隆惨兮兮地挥了一把老泪,快别想了,真是越想越心碎。
他伸出一个脑袋出去,做贼一样,窥视一下王帐那边有没有风吹草动。
见北辰琰和凌兮月似乎没啥动静,他狂松一口气,瞬间恢复威仪模样,默默地领兵点将去。
天临囤积在冥北关外的几十万大军,就似悬在西澜王朝脖颈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可能会斩下来,斩断这个延续上千年历史王朝的命脉。
中州天下所有人都等着,看着,这一柄利剑什么时候会挥下。
整个西澜王朝,都笼罩在那种让人窒息的气息中。
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冥北关外,一人一马,迎来了一位身披白色斗篷的男子,他缓缓露出风帽下的容颜时,城楼之上的将帅神色大变,从难以置信到惊异狂喜。
他就似那末日之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城楼之上所有将帅的眼。
男人一个字都未多说,可那紧闭了数月的冥北关大门,为他缓缓开启。
也就在男人入了冥北关内不久,一骑快骑,从冥北关绝尘而出,径直朝城外天临的几十万驻军而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使者一路传唱通报,直达帝皇中央王帐。
看过使者呈上的书信之后,北辰琰和凌兮月对视一眼,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皇上,不可应允,其中必定有诈。”薛龙是个急性子,沉眉冷眼瞪向西澜的使臣,“这不是西澜的缓兵之计,就是鸿门宴席,开战在即,万不可再生事端!”
澹台云朗早已落下了婺江,尸骨无存,死得都凉透了,这都一两年时间了,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冒出来。
一定是西澜知道正面对阵根本没有任何敌过天临的可能性,就又想使什么诡计。
不止薛龙一个人,帐中几乎所有将帅,都是这样想的。
西澜使臣传言,太子澹台云朗欲邀琰皇和月后于冥北关外和谈,西澜是诚心求和,而此时凌兮月手中拿着的,是澹台云朗的亲笔书信。
“将军非要以小人之心揣度,本使也无话可说。”西澜使臣轻哼一声,对薛龙的话嗤之以鼻。
薛龙皱眉,大手狠狠一握腰间佩剑剑柄,冷眼过去,“前车之鉴,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