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苏夫人一大清早上了常府。
女儿嫁进常府不得一年就接二连三出事,饶是她先前想得明白,定好了主章,这下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苏苑娘一大早得仆人报道她娘亲来了。正在梳妆的她当下惊喜地站了起来,站起方后知后觉,嘴中自言自语道:“娘亲是担心我来了。”
说罢,她转过头。
靠窗的一角常伯樊披着晨袍半倚在椅子上,手支着小八仙桌在看帐本。
这帐本是南和一早从书院拿过来的,他今早不去书院,今日约着掌柜们傍晚来回禀东家。
娘子梳妆他便以批帐为陪。
这厢她看过来常伯樊对着帐册中的一个疑点沉思他眼睛不得空,心里却是知道她看过来便道:“那你先去见娘亲我稍后就来。”
苏苑娘走近他“可一起用早膳?”
“我今日一日都在家中。”常伯樊抬头,看向娇妻。
别说早膳午膳、晚膳都在家中。
他这般一说,苏苑娘便顿住了心下兴起了一丝淡淡的遗憾。
她还想他若是如往常一般的忙她今天还能留下娘亲与好不容易来看她一趟的娘亲好生呆一会儿。
“好。”遗憾归遗憾,不过甚少,苏苑娘点头便往门边走,与她梳妆的通秋忙喊住她,苏苑娘回头一看才知晓自己头只梳到一半,忙走了回去。
常伯樊淡笑摇首一记,低头继看帐本,看的比之前快了不少。
苏夫人见到苏苑娘便是好一顿问话,句句不离常伯樊,不是问道他昨日是何时回的,便问他跟苏苑娘说了何话,问她可知蔡氏结果如何。
“不知。”
“不晓。”
除了知晓常伯樊是何时回的之外,苏苑娘答的皆糊涂,末了回母亲道:“我尚来不及仔细问,等晚上我就问他。”
但他们说道了去北方的事,想必临苏这边的事能了。
“傻孩子。”一问三不知,苏夫人不禁叹气。
女婿太精明,女儿又太傻,她昨日愣是在县衙等到老爷一道回去,一听罢内情,就不由为女儿忧心忡忡。
可女儿依然天真无邪,万事不知,先前还道她总算开窍了,想来还是他们为人父母的错觉。
“我不傻,”不像前世,母亲说她傻她当是爱怜,这世父母的每一句傻,苏苑娘皆是认真反驳,此厢并以话为证:“他回来的晚,我没仔细问,却问了他今年过年可是能去北方,当家说能,想必家中之事已毕。”
“可真?”苏夫人想不到她还有此举,愣了一下便问。
“自然。”苏苑娘颔首。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夫人说着把女儿的手拉到手里双手握着,她看了看门,又回首看了看她身边的明夏通秋等丫鬟,等到丫鬟们知趣行礼退下,她仔细看着女儿的脸,压低声音道:“那你知道他是打算如何处置他大哥大嫂的吗?”
“尚不知情。”母亲此前已问过,不过当下苏苑娘还是一五一十又回了一次。
看着这老实孩子,苏夫人真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忍不住掐了女儿的手背一下方道:“蔡氏被休回了娘家,那位大爷昨晚连夜被送出了城里,这么大的事,他不说,你不知道问啊?啊?!”
苏苑娘摇头。
来不及问。
苏夫人恨得连戳她的头,咬着牙道:“你到底聪明在哪?说你傻还不承认。”
“女儿真不傻。”苏苑娘再次回得再认真不过。
苏夫人心累至极,不想与她就这话说下去,又握回女儿的手,有气无力道:“他这般厉害,你却一概不知,你与他去京城,我真怕那个地方把你吞了你都不知道。”
“不会的。”苏苑娘摇头。
“你知他是会护你,还是……”苏夫人有口难言,若是跟女儿直言女婿太厉害,她要是不知事可能就成了他的踏脚板也太直接,可说得隐晦,这痴儿怕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