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胡茵(1 / 2)宠物咨询师首页

上午十点半,太澜准时被生物闹钟喊醒了。打开窗帘,阳光耀眼,“哇,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我也要以那么好的心情才能不辜负这么好的天气。”她对着金色的光芒伸了个懒腰,打开卧室门,几个小屁蛋早已各就各位,晒太阳的晒太阳,啃玩具的啃玩具,看电视的看电视。

太澜也纳闷了,自己从来没教过毛毛怎么开电视,但它总是能细心观察摸索,然后借助猫的弹跳力,轻轻松松打开电视机,一早就开始看《马达加斯加的企鹅》这部动画片了。

太澜起先觉得看动画片实在是幼稚,但跟着毛毛瞟了几眼,也渐渐地被带入进去了,对这四只智商高达250的企鹅是喜爱不已。她站在一旁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不自觉地跟着剧情哈哈大笑。笑声有点惊悚,妮妮吓得甩掉了嘴里的玩具躲到了沙发背后。笑着笑着,太澜觉得脸颊上仿佛要被一道目光戳出洞来,她下意识看向毛毛,“怎么了?突然发现自己迷上我了吗?”

毛毛做了一个干呕的动态表情,“你猥琐的笑声实在太影响我的观影质量了。”

“你又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装啥啊。切!”

“我可以听音乐。”

“哟哟哟,这才来我们人类世界多久,就知道什么是音乐了?”

“滚蛋吧!”太澜见毛毛濒临发飙,赶紧顶着一头鸟窝溜向浴室洗漱。

“唉哟,我靠!”她痛得把牙刷甩掉,捂着右边脸颊呻吟起来。突如起来的牙疼让她连吃早饭的心情和欲望都没了。

“你怎么了?”老夫子看着她揉着脸出来,眉毛都块拧成波浪线了。

“牙疼啊。嘶,疼!”

“牙疼是什么?”

“唉,你们永远体会不到的疼,不知道是替你们高兴好还是心疼你们好。”

太澜一个人开车去了口腔医院,正值周末,排她前面就有8个,她只好强忍着靠玩手机来转移疼痛。

“胡莺,胡莺。”护士小姐拿着表格喊道,太澜瞬间抬起头朝人群中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母亲的陪同下站起身,一只手捂着嘴巴。她妈妈在旁边安慰道,“谁还没有套个牙套的时候呢,不用害羞的。”

太澜一时间晃了神,记忆里也曾有一个小姑娘,害羞地捂着嘴巴,透过指缝的空气,用闷闷的声音介绍自己,“我叫姜太澜。”

“我叫胡茵,刘胡兰的胡,朱茵的茵,哈哈。不用难为情的,不就是带了牙套嘛。”胡茵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你不觉得带了牙套很威风吗,就好像猛兽一样可以撕裂所有东西。”

看完牙医回来后太澜又吃了颗止痛药,也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阳光太好,整个人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周身的空气逐渐变得氤氲,太澜看到胡茵笑着从迷雾尽头走过来,“懒懒同学,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你再这么慢,小心被罚站哦。”同学们给太澜起了个外号叫“太懒”,而胡茵喜欢称呼她为“懒懒”。这个称呼好像被胡茵给打上了专属魔咒一样,从此之后真的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虽然太澜知道这是梦,但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就加快奔跑起来,胡茵的笑声在前面如同铃铛般清脆,指引着她在迷雾中穿行。也许是因为内向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戴了牙套总莫名自卑,太澜在班上成了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而胡茵就好像她的人一样,漂亮惹眼,在人群中总是会是那个闪光点。在当时的太澜心中,始终对她是充满感激的,胡茵所伸出的橄榄枝就好像救命稻草一样将太澜从黑暗拉向了光明。甚至连同学们也会不可思议,为什么白天鹅会和丑小鸭玩到一块。

她们奔跑着来到了太澜家的水果店,那时候还是一个很小的店面,连名字都没有,是妈妈拆掉装水果的纸箱剪成一块长方形的板子,再用记号笔写上三个大字“水果店”挂在墙上。每天上学,她总要带几样水果去学校,和胡茵认识后,妈妈会自动帮她装上胡茵的份。渐渐地,太澜也会偶尔邀请她来家里玩,胡茵是一个非常聪明又讨喜的女孩子,嘴巴甜眼明手快,没来多久就会帮忙卖水果打秤招揽客人。

“你真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你应该多向她学习学习。”爸爸不止一次夸赞道。不过妈妈尽管对胡茵也是赞许的,但她还是会站在太澜这一边,“虽然学习别人是可取的,但每个人都有适合她的优点,没必要一味地去模仿她人的。我们澜澜,虽然不爱讲话,但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两倍好,这么善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母亲总是会无条件偏向自己的孩子,其实太澜心里也清楚,不管是大人还是身边的同龄人,总会喜欢像胡茵那样的女孩子,漂亮,大胆,开朗,伶俐,就好像她也会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但几年的相处下来,即便是迟钝如她,还是会渐渐地发现这个完美女孩子隐藏的另一面。

胡茵的爸爸因为吸毒赌博故意杀人罪被数罪并罚判处了死刑,母亲非常果断抛弃年幼的女儿改嫁了,从小就生活在亲戚屋檐下的她学会了察言观色,但她并没有像大多数寄人篱下的孩子一样自卑又敏感,她把悲伤的情绪埋在了最深处,每天都以最灿烂的笑容去面对他人,

“我希望让他们认为自己收留的不是一个累赘,不是一个黑暗的影子,那样就会有人来收养我。你看,我做到了。”她对着镜框里的全家福笑道,里面是她的姑姑,姑父还有胡茵,但照片底下的一行金色字体刻着,“小茵与爸爸妈妈的第一个新年”。太澜看着胡茵的侧脸,她的嘴角扯开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瞬间这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凄婉又狠厉的神色,“所以我不能失去这一切,懒懒,你得帮我。我不想再是一个人,我不想再过那种惴惴不安四处讨好乞怜的生活,我只想要一个家,只想要属于我的爸爸妈妈。”她声泪俱下地述说着,太澜从来没有见她哭过,也许是心中对胡茵的无限感恩,也许是她的神情让太澜动容,就在那样明明知道不可以去做的情况下,太澜还是鬼使神差地回答,“好。”

心中恐惧与内疚被梦中那声“好”无限放大,太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尤为清醒,仿佛刚刚过去的都不是梦境,而是记忆重演。

三只小脑瓜子聚在她眼前,眼神里似乎有奇怪又有担忧地观察着太澜,“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