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礼好看的眉头皱得越发深,她方才明明瞧见他手臂上的那伤口深得很,要尽快处理才好。
看着他这一身,应当是刚才战场而回,他脸上还沾着沙尘血迹,芙礼见太医还未到,又命人去放好水,好让这世子爷能先洗漱一番。
燕寒这会倒是听话得很,跟着她回了后院。
一路上,他还听到她同自己问起这安王起战之事。
“殿下,是安王降了吗?”
燕寒没同她说那么多,只道,“战败后,他自刎了。”
芙礼听完震惊了片刻,看世子的脸色好似不想说那么多,她便识趣的没再开口。
浴池中的水早已让人放好,芙礼本想着让太医处理完他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再让他去沐浴的,但这世子却倔得很,非得先沐浴,劝也劝不住。
可他这伤口若是碰了水,定是要感染了的。
芙礼跟着他去了浴池屋中,看着站在浴池旁迟迟未动的世子爷,再次劝说道,“殿下,等太医给你看过伤口之后再沐浴不成吗?”
他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觉她实在是聒噪。
昨夜到今,他不停歇间已战了三个时辰,损失了数千名士兵,虽是胜了战,可又如何?
同为北辰百姓,这般的自相残杀,他怎能高兴得,本被这些琐事已烦透了顶,她竟还在他耳旁说个不停。
不过就是被那利剑划了一下,几日之后便可恢复如初,要那太医来了又作何?能救得了战死于城墙下那些弟兄们吗?他这手臂上的伤同那些兄弟们比起来,不过是小伤罢了。
他没了耐心,忽地吼道,“本世子说了不用便不用,你是听不见不成?”
“莫言在此,出去。”
安王这事本就让他烦透了心,她还没眼力见的在自个面前晃悠,真不怕他动怒。
燕寒的脾气本就不好,逼急了他,谁都不好过。
芙礼被他这句话吓着,心想他怎的突然这般气愤。
她不过是担忧他,所以才一直劝说着,到头来,却还要被他这样吼,芙礼面上有点难看,她堪堪抓了抓裙角,未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此处。
方才芙礼跟着燕寒进入浴池时,云绣还以为她是要去伺候世子沐浴呢,可这才不过几分之久,怎么世子妃竟一脸难过的出来了?
只见云绣上前,对她说着,“夫人,太医到了,是否要让他先去给殿下看看伤口?”
芙礼已然没了关心那世子爷的心情,反正那世子爷根本就不领她的情,是死是活关她何事?
她只冷冷道下一句,“让他在府中候着,那世子爷爱看不看,我不管了。”
“这……”
云绣同太医面面相觑,两人只好按照世子妃的话照做。
芙礼从浴池离开后便回了屋中,可心里没由来的还是在想这世子有没有让太医过去瞧瞧。
她烦躁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可一冷静下来,又想到是因为她被劫走才引发这些连锁反应,芙礼的心就愈发揪着,久久不能安。
她想,世子应当是在怪她的,怪她不护好自己,怪她被燕啸云劫走……
所以方才才会那番动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