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两江总督府内灯火通明,大堂之上气氛紧张至极。
两江总督怡良正襟危坐于大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着的镶红旗副督统魁玉等人。
大堂中央的案几上,一份份失利的军报静静地躺着,仿佛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总督大人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大堂中回荡:“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身为朝廷将领,竟然败得如此凄惨,简直是对我大清的侮辱!”
几位将领闻言,纷纷低下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们知道,这次战败的后果将十分严重,不仅可能影响到自己的仕途,甚至可能会掉脑袋。
怡良继续骂道:“你们平时自诩为勇猛善战,如今却连一群长毛都打不过!你们的武艺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
“我大清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事到如今魁玉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颤声辩解道:“总督大人息怒,长毛火器精良,末将又不能使用大炮,再加上顾忌大人家眷的安危,因此才让他们占了上风!”
“住口!”总督大人怒喝道,打断了魁玉的话。
“败了就败了,还找什么借口!我大清的将领,应当勇于担当,敢于面对失败。你们这样推卸责任,还配做我大清的将领吗?”
其实这次战败怡良本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之所以如此大发雷霆是想彻底拿捏住魁玉。
见骂的差不多了,便放缓语气说道:“这次你虽然惨败,好歹将一千八旗兵带了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本督已经命令常州的江宁将军拖明阿率军前来支援,到时候你只需配合拖明阿,戴罪立功就行了。”
魁玉一看怡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就释然了。
反正他的官职原本也在托明阿之下,上海这根难啃的骨头就让他去啃好了!
魁玉等人走后,怡良身边的沈师爷说道:“长毛周胜坤部已经攻入了湖州,浙江的人马恐怕是不会配合我们进攻上海、松江了!”
“若是想要收复上海还要借助洋人的力量。”
之前为了收复上海,他同吉尔杭阿已经出卖了海关等多项主权。如今大清似乎已经没啥东西还能出卖了,除非把上海县城也划入租界。
此时杭州的援军指望不上,朝廷虽然说已经让黑龙江的索伦骑兵南下了,但啥时候能到谁也不知道。
怡良咬了咬牙说道:“那就劳烦沈师爷去上海的租界跑一趟,只要能说动洋人出兵,银子不是问题!”
明月高挂,月光洒在浩渺的长江上,波光粼粼。
江面上太平军利用夜色与江流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集结起数百艘船只,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蜿蜒在长江之上,直指刘河口。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增添了几分紧张与肃杀。
李秀成站在船头,看着探子送来的战报,感叹道:“善坤兄弟打起仗来真是疯狂,原本只是让他去上海策动下小刀会起义。”
“他倒好,不但拿下了上海县,还一举收复松江府以及周边的五六个县。硬是把助攻打成了主攻。”
谭绍光笑着说道:“傅天使向来是不甘心当配角的,你要给他一万精锐,他敢打进北京城......”
浏河口,这个位于长江南岸的小港,此刻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仿佛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风暴。
然而,当第一缕晨曦初现,太平军的船只已经逼近,士兵们迅速在船上集结,准备登陆。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太平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岸边,他们有的手持长矛,有的挥舞大刀,有的则背着火枪,动作迅速而有序。
在将领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占领了浏河口的码头,控制了周边的制高点,为后续的进攻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