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在脑中理清了这两家的恩怨。
其实也没有什么恩怨,全是二爷爷单方面的压榨。
分家前,二爷爷在家里当甩手掌柜,地里的活都是爷爷和爹爹干,全家人的衣裳都是娘亲洗,但他们吃的永远是最差的,甚至连桌都不能上。
曾奶奶死后,两人分家,二爷爷拿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土地,爷爷只能借钱买下了山脚下没人要的茅草屋,辛苦了两年日子刚过得好一点,又被二爷爷盯上了,隔三差五从家里拿东西走。
爷爷是个软弱的,这么多年,就没生出过反抗的心思。
一个月前,二爷爷又拿走了家里最后的半斗粮,这是压垮一家人最后的稻草。
面前的家人们两颊凹陷,皮垂垂地耷拉着,破烂的麻布衣服挂在身上直晃荡,瘦的像几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若一天之内再不进食,绝对会饿死!
白雀摊开手掌心,看着那一小坨黑面馍馍,略一思考,直接全部塞进口里。
原主的身子已经在极限值了。这一家子,爷爷软弱,爹爹傻笨,亲娘善良,弟弟太小,小叔是个喷子。
未来,就只能靠她。
若是自己此时再倒下,那这一家就真真没了活路了。
白雀将口中的馍馍全部咽下,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她转过身,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就被祖坟上出现的两具鬼魂吸引了目光。
它们正是刚被刨坟的祖爷爷和祖奶奶!
祖爷爷拄着拐,佝偻着身子,正焦急又愤怒地指着旁边一座明显更豪华更气派的墓地。
“一群鳖孙!你们挖我干啥,挖他啊!!”
“这可是余三爷,人称余百万!余家大地主!他的陪葬品可比你爷爷我多多了!”
旁边立刻飘来一个白发老人:“呸,你个老不死的,看我余百万的后人失踪,无人祭拜,就觉得我好欺负是吧?还想怂恿你孙子偷挖我的坟!做梦!休想!”
“咋啦,借你点银子不行啊!当年你年幼被山匪打断双腿,要不是我拉着牛车带你去镇上接的骨,你能活到 69?现在我孙子挨饿,你不得表示表示?”
“你这是...挟恩图报!”白发老人似乎被气到,转身冲着正在填坟的几人道:“我告诉你们昂,刚被抢走的那金戒指和玉镯是假的!早在下葬的时候就被他那儿媳妇给掉了包了,真正的好东西在你祖爷爷的屁股里头哩!那里塞了块金镶玉!...唔...”
祖爷爷忙去捂嘴:“闭嘴!不得给我留点儿...什么,假的?”
“对啊,我亲眼看到的!你刚死,你家二房刘氏就拿着真的金戒指和玉镯去了当铺。”
“啊!我要杀了她!”
“行了,她早死了,你别闹了,孙儿们都快饿死了,你们还有心情嘚吧嘚。”
祖奶奶发话,两人立刻松开手,哼了一声。
这时,白富贵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啥都没了,活不了了!咱找根绳子,一起挂死吧。”
二狗哭得更狠了。
小强铁青着脸:“爹,别哭了,烂货们都走了!”
“走了?不割耳刺青了?”白富贵抹了把泪,手肘拄地,强撑着昂起头四处看了看。
小强将刚刚发生的一五一十地说了。白富贵先是吃惊地瞅着白雀,而后又呢喃道:“还是大丫有本事啊,可是...可是东西都抢走了,没吃的早晚也是一死,要我说,还是一起挂死算逑!投胎还能挨着。”
“爷爷,倒是不用这么着急。”白雀余光瞥了眼旁边的三个老鬼:“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白富贵苦笑:“大丫,你莫哄我。”
“好消息就是,二爷爷拿走的那金戒指和翡翠镯子都是假的。”
“更好的消息就是祖爷爷屁股里头的还有块金镶玉,那块是真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