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奴隶兵受到了激励,一个个变得不再麻木,各自有了奋起了目的,嗷嗷冲杀过来,那股不要命的气势竟使得甘陇氏一方也有些心惊。
一般都认为奴隶兵没有甲衣,武器低劣,训练程度也低,故而战斗力地下,对正经兵卒造不成多大的威胁,然则这样的观点也是有着很大的片面性。奴隶深受压迫,对奴隶主没好感,忠诚度低是一回事,但只要奴隶主肯拿出真东西来激励,使得这些奴隶兵愿意豁出性命,未必不会使得正经兵卒造成客观的伤亡。
重海左右看了看先布与仲霖,先布只把脸别过去,仲霖注意到此间情况,不得不出来拱手道:“此番便由某作为先锋,迎击敌军吧!”
重海松了一口气,回礼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唯!”仲霖接令而去。未久,右翼千人队鼓声大作,车马前行,步卒随后,铜戈长矛指向前方,车辙步伐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那些一时血勇上头的奴隶兵终于与甘陇氏的右翼撞上了,毫无疑问,在这些顶盔贯甲的兵卒面前,奴隶兵纯粹就是皮肉硬扛伤害,相反一刀一剑砍在甘陇氏兵卒身上往往是“铛”的一声反弹回来。然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奴隶之中的些许强悍之徒仍旧对甘陇氏的兵卒造成了一定伤亡,他们趁兵卒大开大合之际,拼死近身以刀剑刺入兵卒面门、脖颈、腋下,更有凶徒身体被利器贯穿,仍面目狰狞地扑向那些兵卒,撕咬后者的臂膀、皮肉。
仲霖端坐战车之上,见手下兵将应对奴隶兵竟显得束手束脚,便拾起自己的长戈,令司车靠到前方,起身挥动,戳、勾、推等等,几套幅度不大的动作下来,娴熟地杀死了五名最为凶狠的敌人,周围士气为之一振,齐心协力往前刺出兵器,果然气势一下子占了上风。待到敢冲敢杀的奴隶兵被杀得干净,剩下的经历刀兵凶险,那股子血勇已经化作顺着双腿往下流淌的黄水,都排了去。
“啊!快跑!”也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这些奴隶兵纷纷转头往庄园这边溃退。
粗略一估计,兵卒这边战死十余人,受伤数十,而缙安氏奴隶兵丢下了二百余具尸体。
俞罔指节在护栏上敲了敲,大概估算了敌方兵卒的战斗力,总体而言与缙安氏的私兵差不多,重海那家伙直接统帅的兵卒约莫也是这个水平,至于庞谷氏与那些山贼的联军,据无忌所言除了巨弓别无所惧,唯一可担忧的,就是先布率领的左翼千人队。
“世叔,此番态势该如何应对?”无忌未经历过这样的困境,对此十分担忧。
俞罔却是笑了起来,死死盯着远处的甘陇氏大军,口中十足把握地说道:“别急,不过是二千对三千余人,两倍都不到的优势,未尝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