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是好学生。
但他也见识过坏学生坏的一面,还有坏学生父母可怜的一面。
梁意不想多管闲事,但,杜妈妈毕竟是伯府管事妈妈,又是自己母亲来问。
梁意便道:“他今年一年松懈了很多,常跟着人去——”
他不知道和母亲说那些事,合不合适。
俪二太太攥紧了帕子,连忙问:“去哪里?”
梁意叹了口气。
俪二太太知道,儿子肯定在挣扎,便挨近了,低声道:“杜妈妈也是不容易,意哥儿,你想想做娘的苦心啊!千万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毁前途。”
无奈,梁意便说了一条花街柳巷的名字。
俪二太太是个妇人,她出过桐源,见识过桐源之外的繁华。
她的丈夫也一度沉溺过烟花之地。
这种地方的厉害之处,她太清楚了。
“你进去吧。娘不打扰你念书了。”
俪二太太笑道。
梁意转身走了。
俪二太太满意地回了家。
二太夫人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和妓子纠缠不清?”
俪二太太点头。
“找意哥儿打听清楚杜妈妈儿子去花街柳巷的时间,”二太夫人淡淡一笑:“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真没想到,瞌睡来了就送枕头,竟有这么好的事。
俪二太太笑着就去了。
环秀堂。
谢玉惜已经拿到了完整的证据,足以证明杜妈妈贪污了不少的银子。
“妈妈,您看。”
谢玉惜道:“这是二丫爹娘在杜妈妈指名要伯府买办去的那家铺子买的东西,价格和伯府买的价格,差了二十倍。”
可能是铺子的掌柜和店小二有矛盾。
二丫爹娘去打听的时候,居然很容易就听到,店小二亲口说西宁伯府的一位管事妈妈和掌柜有勾结。
谢玉惜许以利益,店小二偷出来了一些证据,并且愿意指证。
秦妈妈脸色肃然,毕竟是第一次处置伯府管事妈妈这种地位的奴仆,不知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
二房那边,又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手段,让她们措手不及。
“夫人,您准备怎么提审杜妈妈?”
含茹在旁听着,忍不住问道。
谢玉惜:“当然是和俪二婶子、二太夫人一样,找个人冲锋陷阵,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这个强出头的人,就是主动请缨的乔氏。
含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但,终是有遗憾:“按照店小二所说,出面的一直是杜妈妈,二房的人从没露过面。
“说到底,夫人您这回只能敲山震虎,伤不到二房分毫啊。”
含茹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玉惜和秦妈妈对视一眼,秦妈妈笑道:“夫人做这些可不只是为了处置一个管事妈妈。”
“那还为了什么?”含茹问。
“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用小鱼攀咬出大鱼呀。”
谢玉惜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