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阴天了,左一玄盯着窗外,大雨忽至,倾盆而下,冲刷着屋顶的红瓦,墙上的石灰和地上的青苔,有风来,推搡着雨珠在空中翻滚、跳跃,杂乱的雨声和着沉闷的雷声和在一起。
左一玄并不讨厌雨,他只是讨厌下雨时漏水的房子,昏暗,潮湿,还有雨滴落在塑料盆中的声音,‘哒哒哒’个没完。
那是他不愿回忆又抹消不掉的前半生,那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妈妈一起搬进一间不漏雨的房子,现在他住在洛家老宅之中,这里的房屋都有人定期来维修,自然不存在漏雨这一说,可是他没有妈妈了。
雨中的麻雀很聪明,知道在雀替里躲雨,叽叽喳喳地等待雨停。
窗外的雨刚消停了一小下,又急不可耐的下了起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像是要砸开这碍事的门窗。
秋分以后,黎安的雨就连绵不断,这几天更加凶猛,搞得洛竹北不得不下令居家办公。
“西边那座大桥昨天夜里决堤了,本来地里的水就排不出去,这下好了,家都没了,也不用操心地里的玉米是不是快烂了。”
洛竹北是一早得到的消息,电视还没报道,是水利部的人通知的她,那人同样是洛家以前资助的孩子。
“久旱必涝,六七月份不见一滴雨水,九十月份看不见一个晴天。
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南禹州恐怕要有一场大灾了,幸好天虞山地势高,洪水很难淹过来,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左一玄忧心忡忡,水火不留情,洪灾可远比火灾可怕多了。
最近天灾频发,不是地震就是洪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已经有民间救援队自发去救灾了,我们也要去吗?”
拓正在看手机,网络平台有人上传了洪灾的视频,但是很快就被下架了,地方在封锁消息这块还真是特别及时。
地方就是这样,平时没事就歌舞升平、饮酒作乐,现在一出事全都变成缩头乌龟了,光靠县警和消防冲在第一线。
“去,当然要去,我们不光去救灾,还要捐赠大量的物资和善款,这是多么好的宣传机会啊,顺便让民众认清一下他们腐败无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