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清军的骑兵狠狠的撞上了汉军长枪步阵,巨大惯性驱使下,许多汉军士卒连人带盾被撞飞,而清军的骑兵也有许多连人带马的捅死在地上。
还不待人们惨叫,后续骑兵继续碾压了过来,军阵当中响起了沉闷的声音,那是各种骨骼碎裂声、兵器断裂声…
“都给我顶住!!”伊先民双手持刀,怒目须张,仿佛猛虎出笼,一个势大力沉的劈斩,将一个清军马腿砍断,边上的士卒长枪齐出,将那个清军活活捅死。
甲胄的作用不是刀枪不入,而是减少伤害,清军大多双层棉甲,有些面对劈砍还能起身肉搏,有些则摔都摔个半死,眼睁睁的看自己变成碎泥。
汉军军阵终究被撕开了,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缺口,但他们始终摇摇欲坠,没有溃散,仿佛吸铁石一样,将源源不断的骑兵朝自己方向吸引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层层叠叠的尸堆阻碍,清军骑兵的马速终是慢慢的降了下来,前头许多清军开始下马步战,后面的有的则在外围弯弓搭箭,掩护下马步战的己方士兵破阵。
伊先民浑身浴血,账下人头已不下五人,宛如战神一般,但他终究是年事已高,在劈死第六个清军时,已然力尽,右手捂着心脏,倒退两步,倒在地上抽搐一阵便不动了。
“伊老将军!!”
周围的士卒纷纷惊呼,见清军提着刀往那走去,似要剁下伊先民的人头立功,纷纷悲愤不已。
那伊先民的旗手见了,连忙将大旗一丢,从腰间掏出一把重斧,将一个清兵逼退,扛着伊先民的身体往后一退。
可他还没走出两步,一个清兵扑了上来将他捅死,哈哈大笑的斩下了伊先民的人头,举在手中:“伊先民人头在此!!”
“那是将军的人头!”
“终究是败了!败了!”幸存的汉军士气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打着打着,心中已经退意萌生。
那一刻,定海神针一样的将军战死了,汉军步阵成为了沙滩堆积的堡垒,被清军彻底冲散,仅存的两三千汉军士卒纷纷扭头逃命……
“别管两翼,随我擒龙!!”
哈什屯见机不可失,连忙下令不管两翼正在鏖战的方阵,尾随当面汉军败兵突击,直取那人潮中耸立的金吾御旗。
金吾御旗下,赵成武用望远镜看个分明,伊先民的方阵拖住了清军铁骑的步伐,以伤亡七成的代价,将清军骑兵死死的顶在那里。
已经超出他的期望了!
接下来,是火铳兵复仇的时刻!
许多人见两翼始终在鏖战,伊先民部的汉军总算保持了理智,往方阵之间的缝隙逃命,没有往身后的火铳兵方阵方向溃散。
哈什屯突然发现不妙,尾随的清军也是齐齐一愣,前面三十米开外,出现了一排排列队整齐的汉军火铳兵。
“这是……”
哈什屯不可置信,为什么汉军没有向以前的明军一样,被溃军冲散,而是严阵以待的架势,仿佛等了他们很久一样?
“莫放走了一个,火铳兵听令,开火!!”
何必胜骑马持刀,悲愤高呼,这一刻,他也等了许久,哪怕朝夕相处的老将军阵亡,他也红着眼睛忍住了泪水,战争从来便是如此。
“砰!!”
“砰……”
“砰砰砰砰……”
汉军高举的火铳齐齐开火,枪膛里射出了复仇的铅弹,这一刻,所有人都等了太久了!
一颗颗铅弹仿佛死神一样,将当面的人马贯穿,还没回过神的清军瞬间如同麦子一样倒下……
仿佛地狱重现人间,清军被一轮接着一轮的火铳击倒,纷纷倒地哀嚎惨叫,没死透的捂着残肢断臂,死透的挣扎两下便不动了。
哪怕他们是大清根本,哪怕他们从小搏虎撕狼,但终究还是有动物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