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什邡为了避人耳目仍旧从侧门离开,并叫了一顶小轿直奔铜雀街。今日的铜雀街与往日格外不同,整条街显得格外清冷。原本总是紧闭衙门的录事参军衙门大门敞开,一队穿戴整齐的玄甲军整齐排成两排,分左右而出,中间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上驮着一人,黑衣黑发,玄甲裹身。
什邡上一次见到这样的谢必安还是在泸定县。
两个轿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什邡无奈下了轿子,仰头看着马上的谢必安,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谢表兄。”
谢必安微垂着眸子,淡淡“嗯”了一声,黑马与她错身而过。
玄甲军中的号令官高喊一声“出发”,数十个玄甲军翻身上马,顷刻间马蹄飞扬,卷起漫天尘沙。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身后,什邡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玄甲军消失的方向问一旁的车夫:“近日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轿夫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摇头说:“未曾听闻有什么大事,更何况,城中治安有兵马司管,没听说会用到录事参军的人呀!”
另一个轿夫也说:“以前录事参军衙门可没配这么多人。听闻这位谢大人是凉州战场回来的,这些铁骑都是……”
轿夫话音未落,便见一名玄甲军去而复返,径自来到什邡身前,丢下一句“大人托我给娘子带句话,晚上他想吃烧鹅”后又扬长而去。
什邡怔愣一瞬,佯装无事一般轻咳一声,对两名一头雾水的轿夫说:“今日便到这儿吧!”
付了轿钱,直到两名轿夫消失在街角,什邡提着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忍不住朝着录事参军衙门骂了一声:“混蛋!”
秀萍嵌开一道门缝,确定再也无人去而复返,蹙着的眉头才缓缓松了开来,拉开门朝什邡招手:“闻娘子!”
什邡收敛心神,提着裙摆来到秀萍面前,笑说:“大姐,我来晚了。”
秀萍看了一眼录事参军衙门的方向,状似无意地问:“闻娘子跟录事参军衙门的官爷认识?”
见她如此问,什邡便知她刚才一定躲在门后窥视多时,于是笑着说:“有些姻亲罢了!”
秀萍一听,脸上顿时漫过一丝笑意,对什邡也越发热情了。
什邡不欲多少说,随她进了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搭了两张桌子,王师傅正一边抽着焊烟,一边摆弄桌上的各种调料。见什邡过来,王师傅颇有些别扭地轻咳一声,说道:“烧鹅制作方法不难,难就难在研制和掌握火候……”
什邡认真记下王师傅的每一句话,并在桌子上一一找到对应的调料。
认好调料,王师傅取出两只八斤多重的烧鹅,一只摆在自己面前,一只放在什邡面前,说道:“接下来便是填料。”
王师傅用碗将需要用到的调料按方子调好倒入鹅腔,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芦苇杆从放血口插*入鹅的气管进行充气,直至鹅身发胀,表皮发白为止。
将鹅腌制好之后,起锅将水烧开,放入胀气的鹅,稍烫皮,至表皮收缩即可。将烫好的鹅过冷水,这样烧出来的鹅会外皮酥脆。
过完冷水后,去糖皮水由头淋下,淋遍全身即可。做完这一切,用钩子将于鹅至于阴凉处溧水,任由表皮风干。
“表皮越干,烧制出来的烧鹅越酥脆。”王师傅一边将鹅挂在一旁准备好的架子上,一边对什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