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问,“婆母最近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刚去时正在屋里活动腿脚呢。”
祝培风虽语气不显,但眉头却打了结,实在是因为过去片刻母亲三句不离心竹的肚子,问她回来这样久怎么还是没有身孕?会不会身体真有什么问题?还怂恿他不行就赶紧把莲雪接回来,总之在祝家无后之前,是不许他出去打仗的,听得他烦不胜烦,只问候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哦……那还好!”心竹不再说话,兴致缺缺的。
他倒了杯花茶,吹凉才抵到她嘴边,“喝点吧,屋里干燥,你唇都干了,信的事不必着急,我明日让人混出去问问。”
“啊?”心竹瞪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夫君怎么知道我在为这事发愁?”
“你的反常当然瞒不过我眼睛,放心吧,我还有个隐哨可用,明早一准能带回消息。”
心竹听罢总算重拾笑靥!
可哪成想,祝培风的隐哨还没派出去,傍晚心竹从库房回来,就看见一处偏僻的围墙外探出半个黑影,还在冲她招手,“姐……姐……快来,弟弟来看你了。”
心竹和菱儿双双瞠目结舌,竟瞬停住脚步,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盯着那黑影,待辨识出确实是谭宬的声音,才快步飞奔上前趴在墙壁上。
“宬儿,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心竹踮着脚抓住他伸来的手,姐弟俩心情都无比激动。
“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去爹书房想顺点钱,结果在抽屉把你偷偷捎回家的书信翻出来了,然后我又告诉了大哥和娘。姐……你可真是的,回不回祝府又不是你能左右,干嘛瞒着我们啊?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因为上月特骑马到采石厂找过你,但詹师傅说你根本没去。”
听见谭宬的话,心竹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可还不等她回话,就又从墙那头递过来一个一个的包裹……
“喏,这盅里是你爱吃的银耳羹,娘在厨房熬了两个时辰呢,这包是你爱吃的望江楼黑皮肘子,我买了两个,还有四宝酥、桃子糕、莲蓉酥、糯米红豆饼,这包是核桃、松子、榛子,大哥特去干果糕点铺子买的,这包是菱儿爱吃的蜜饯,还有两瓶润肌油,娘说天冷,怕菱儿干活手又起冻疮,特嘱咐我给带来的。
这个大包袱里面有你两一人两身厚袄,娘让留着过年穿。老天爷!要不是等嬷嬷做这几身衣裳,我哪能硬拖了四日才来。”
菱儿抹干脸上的泪水,赶紧一一接过,然后跪下冲谭宬磕个响头,“谢谢小少爷、谢谢大少爷,更感谢老夫人,还记得给奴婢带这些吃的用的穿的,奴婢在这一定好好服侍小姐,来报答主子们的恩情。”
心竹将人搀起,连谭宬也劝,“行了,别拜了,我们全家可没拿你当下人。”继而又道,“姐……娘让我给你带话,说你和菱儿在这受委屈了,还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让人捎信儿回家,莫苛待了自己。”
“好,我知道了。”她连连点头,翘起脚尖儿去摸他的脸,两月不见,真的很想这个弟弟。
可突然……下面竟又来大哥的声音,“臭小子,啰里八嗦没完没了,东西送到就走吧,一会儿守卫要巡回来了。”
心竹一惊,和菱儿诧异对视一瞬,便立即贴回墙上悄声喊,“大哥,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