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调查了事故,对方的人没下死手,大概只是想让您出个意外,短暂时间内无法回国。”下属以为他是要抽烟,上前去,跪下递烟,“他或许还念着点什么情分,也可能是怕宴小姐伤心。”
“她呢?被祁嘉寒缠着?”祁书言没接那根烟,盯着火苗,目光森寒。
下属被他这副样子吓到,声音发颤,“祁嘉寒确实缠着宴小姐,但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只知道两人之间有些简单的肢体接触,但……”
后面的话,他不太敢说。
“但什么?”
“但……工作室里的姑娘说,祁嘉寒晚上进了宴小姐房间,半个多小时后才出来。”下属说完,额头在渗冷汗。
又是清脆一声,火苗熄灭。
男人再次彻底陷入黑暗,看不清身形,看不见表情,越是无法捉摸,越令人胆寒。
“回国吧。”
“是,Gene先生。”
——
宴妮没想到,最后一天,在神山的经幡之下,她还能遇到祁嘉寒。
风吹幡动,她双手合十虔诚祈求,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身侧的男人。
他穿黑色冲锋衣,凌厉飒冷,眸中晃动着彩色的幡布,有种难以言说的怅然。
“妮妮,求的是什么?”
宴妮望着间隙里的蓝天,心头宁静,却无法释然,“求他平安,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祁嘉寒你这辈子都会被我记恨。”
祁嘉寒侧目,目光落在她脸庞,她太真挚太虔诚,那样美丽的容颜,在山巅,在风中,像有神性。
可望而不可及,无法亵渎。
“我没什么诉求,既然你在,那我便也求你。”他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同她并肩而立。
“求我什么?”她细语喃喃。
他望向天空,经幡涌动,在这天地之间矗立,飞扬,“我跟村民打听过,这里求姻缘很灵,自然是求你迷途知返,倾心于我。”
“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能的。”祁嘉寒低头看她,十指仍旧合着,“旁边的古树是姻缘树,挂姻缘牌红绸缎,我求人刻了我们的名字,将牌子挂在最高的那根枝桠上,妮妮,我从不信这些,可此刻又好像信了。”
他一生所求不多,权利财富环绕,独独缺了一个她。
得不到,便寄托于神佛。
将这份爱留一份在姻缘树上,留在这绵绵不尽的山野。
她不知晓。
宴妮走出经幡之下,在峭崖上看见了那棵树,迎着山风,满树红绸纷飞。
木牌相碰,像乐曲,像有情人的痴缠哀叹,回荡在这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