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中坚见到沈富中,拉着脸,睨他一眼,哼一声坐下。
沈富中感觉气氛不对,阴气缠绕全身,后脊梁直冒冷气。
“沈中校,你是哪年加入组织的?组织可否亏待过你?”
沈富中听他这样问,愈发感觉事情不妙。
“师尊,何故问学生这样的问题呢?你对学生很清楚呀?”
宋中坚仍阴着脸,靠椅子上衔着雪茄,微微点头:“是的,我对你清楚不假。”
“现在情势变化太快,我想,你也应该与时俱进了吧?”
沈富中从他问话中,渐渐感觉到有杀气。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担心并不多余。
“师尊,你这是何意?怀疑你学生对党国不忠?”
宋中坚脸上挤出一丝丝笑容,眯着眼,喷口烟。
“哪里话?我不怀疑你对党国的忠心。你对当前情势,做何感想啊?”
沈富中谨慎回答:“师尊,卑职没多想。”
“誓死效忠党国,是卑职一贯信念和思想准则。”
“哦?听说你部有人,私下跟共军打听自首政策,有这事吗?”
“师尊,没有这回事,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宋中坚又喷一口烟,皮笑肉不笑:
“呵呵,沈中校,不要来不及否定嘛?人家跟我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哦。”
沈富中当即问:“师尊,可否提示一下?我想看谁吃了豹子胆。”
宋中坚看事情既然如此,该摊牌了。
“行啊,有人举报,你今天跟共军探子密谈,有这事吗?”
沈富中心中咯噔一下,联想到最近出现的一些蹊跷之事,顿时慌了。
“哪个狗日的造谣?师尊,千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宋中坚一副无可奈何模样:“唉,我哪里愿意听信谗言呢?”
“你公开说党国失败,是人心向背问题。有没有这回事啊?”
沈富中目瞪口呆,身边有内鬼的怀疑,已得到证实了。
“啊欠,啊欠。”宋中坚连打两个喷嚏,揉揉鼻子问:
“眼下时事艰难,我们要防患于未然。谨防那些思想已出轨之人,你是不是啊?”
沈富中表态坚决果断:“师尊,我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宋中坚又一脸的笑容,好像他并不怀疑弟子。
“那行,鄙人还有事。接下来让谈副官跟你具体谈谈,请你配合。”
他看沈富中明显撒谎,估计再问下去,不会有结果。
撕破脸皮的事,让谈副官去做。这样的默契,也不是第一回了。
沈富中战战兢兢应付完师尊,已汗流浃背。
他对眼前的谈副官,不甚了解。看职衔只是个少校,心情放松了一些。
谈副官拿起牛肉罐头,朝他碟中多给了些,然后将他一军。
“沈中校,将军有没有问你收到信的事啊?”
沈富中一惊,尴尬的笑笑:“问了,哪有这回事啊?”
谈副官瞥他一眼,端酒干杯,又倒满。
“沈中校,你对将军了解哦,你大祸临头了。”
“啊?谈副官何出此言?”沈富中一惊。
谈副官故弄玄虚道:“实话告诉你吧,将军对你的情况,全都掌握了。”
“属下想给你事先提醒一下,都来不及哦。”
“将军一直等你主动报告,却等不到你回音。”
“今天共军探子约你见面,早有人汇报了。”
“你师尊还不信,结果你真去了,还亲切密谈一会。”
“他对你非常失望,伤心的很呐。”
沈富中外表镇定,心里开始惶恐。
他看谈副官已将情况说的一清二楚,抹一把汗。忽而冷笑道:
“谈副官,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会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谈副官笑笑问:“这么说,你承认是真的了?”
沈富中愈发怀疑他在整个事件中捣了鬼,反问:
“我承认了什么了?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