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说起儿子杨捡,一脸骄傲:“前几天,他表舅在电话里跟我说,杨捡各方面表现都很好,还当上了班长;在部队好好干,前途无量……
又跟我开玩笑说,他和我儿子已情同父子,不许我再批评儿子!——听说还立过功哦,杨捡没跟你显摆?”
安心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他只说部队挺锻炼人,学了好多东西,可以保护你……和我。”
杨阿姨非常自豪:“这是真的!我儿子聪明细心,脑子反应快,不管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指着枕头上的手工绣花,“这是他当兵之前跟我学绣的莲花。好不好看?你说他一个男孩子学绣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一点像他父亲,我有点担心。”
她小心地说:“绣花……又不是坏事,没什么好担心吧?”
杨阿姨说:“心细的人大多心软,总会做成全别人、为难自己的傻事!这对男人来说,并非好事!”
她不能完全听懂杨阿姨的话,也接不上话茬,只把枕头摆正,细看杨捡绣的莲花,想像着他一针一线、十二分细致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
……
午后,娘俩还在午睡中,杨捡醉意朦胧地回来,话多又任性,非拉着安心去他屋里睡。
母亲担心儿子喝了酒,夏天穿得又少,容易犯错。便温怒地打开他的手,说:“大热天的,安心柔弱,你嘴里的酒气会熏到她的!”
杨捡舌头微微打卷说:“不会的!我舍不得!”
母亲也不理他,把他撵到他自己的屋里躺下,随即打了凉水给他擦脸、擦身子,又泡了醒酒茶给他灌下,他才独自安静地睡去。
经他一闹腾,娘俩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乱扯一番。杨阿姨说:“我儿子最喜欢吃饺子,咱包饺子去!”
……
以后的几天,在姐的帮助下,安心每天都背着书包来杨捡家。天凉快时,两个人就一起出去玩;天热,便哪也不去,就腻在家里吹电扇,一起弹琴唱歌。
因为杨捡和安心都爱吃饺子,所以,杨阿姨每天都给他们包饺子。
杨捡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说了好多温软贴心的话。随后,杨捡弹唱《吻别》。
安心并不喜欢这首歌,只盯着他的手看。
杨捡不明所以,弹完一曲,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问:“你看什么?”
安心捂嘴轻笑:“看你这双会弹琴、会绣花的手!”
……
送她回家前,母亲拽儿子到里屋,小声叮嘱:“别太靠近她家,更不能让她大姑看到你,不然你就完蛋了!”
杨捡说,我不怕那个老太婆,但是安心怕,我该怎么办?
母亲手指戳儿子额头:“凉拌!”
……
两个人走到康桥,杨捡满怀心事又情不自禁地拥抱她,这一别,不知要数过多少繁星才能再相见!
在他怀里,安心郑重地问:“哥,什么是爱?”
他想一想说:“爱就是,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给你,你也愿意把你的一切给我;如果你有所保留,只能说明你虽然爱我,但不是全部!——为什么问这个?”
她弱声说:“前几天你妈妈问我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还小,不用想那些复杂的事,等你长大自然会懂!”
她柔声“哦”,又说:“我想清楚了,我真的爱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都不会离开!”
他微笑,庄重又认真道:“你此时才想清楚么?我可是早就想清楚了——今生,非你不娶!”
她庄严道:“我也是!今生,非你不嫁!”
他看着她,吻了她的额头,又紧紧拥抱她。
她怯怯地问:“如果……我不姓程,不是大姑的侄女,你还会管我吗?”
他一愣怔:“我……不知道会不会,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