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有很多的东西,基本都是有关被霸凌的那几年,我曾经试图在这些回忆里找到那个想要逃跑的自己,想要伸出手去拉一把,但最后都定格在了被树枝贯穿的那个身影上。
受伤是真的,病危是真的,救不了也是真的。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大脑对个体的保护,是一种逃避形式,尽管曾经试图逃避,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所遁形。
那段日子,不想上学是真,不想回家也是真。
苦苦挣扎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谷底,听着那些霸凌的人来自地狱的嘲讽,他们的目的是将我拉进深渊。
之前也有女孩儿被霸凌,莫名其妙就妥协了,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可能是我生来倔强,尽管天天被打依然仰着脖子不死不休,宁可一打二十落于下风,也绝对不和他们说一句认输。
但霸凌是一个无休止的旋涡,永远都在不断地生拉硬拽着我,不断地退让换来的只有挨打与顺从两条路,当真的反抗后,等待我的只剩下了苟延残喘和生不如死。
独掌终究难鸣,梦里被欺辱的那些女孩儿要么突然之间消失了,要么顺从他们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傀儡被送入了无尽的深渊,只剩下我努力喘息,却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里踽踽独行。
那个身影宁死都在挺着脊梁,就算纵身从楼顶一跃而下,想要的只是不再给师父师母一家带来麻烦,那段记忆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而我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掩埋在恐惧的泥潭中。
绝望的黑暗让我无处遁形,突然光芒乍现,所有的黑雾幻化成细碎的光点,那句话萦绕在耳边: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梦里的那个人回道,“为了成为别人的一束光。”
一声猫叫将我从绝望里拉了出来,睁开眼来钱儿坐直了身体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点好奇,歪着头爪子摁在了我的脸上。
梦里的那道光是来自清晨的朝阳就算曾经的日子再多的苦难,我依然选择了一条对抗的路,害怕是必然的,但我并不恐惧前面的困境,我担忧的是周边人的未来。
起身出卧室门,老姜已经把早餐摆上了桌子,看着我一脑门的汗,他想了想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已经习惯了。”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刚准备伸手去拿包子就被老姜拿东西拍了一下手背,我抬头看向他,不解的问道,“咋的了?”
“洗脸了么?刷牙了么?”老姜瞪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