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遇慈闻言,不免来了兴趣,她微微坐直身子,“不知尚书要参他什么?”
刑部尚书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缓缓吐出一口气,“回陛下,楚岑此人虽身为司礼监大太监,却并非阉人。”
“他欺上瞒下,不忠不义。”刑部尚书一咬牙,跪在殿中,“求陛下将楚岑,处死。”
朝臣百官闻言皆是一惊,悄悄抬眼看向楚岑的方向,独凤璟燑无动于衷。
户部尚书跟刑部尚书是多年老友,他怒其不争地盯着好友的后脑勺。
也不知好友是如何想的,竟然想跟楚岑硬碰硬。
也不怕横尸当场。
先不说他是如何得知楚岑不是阉人。此事是真是假有待商榷,何苦如此焦急地点出来。
凤遇慈偏头,意味不明地看向楚岑,“厂公可有话说?”
楚岑微微勾了勾唇,行至殿前跪下,“回陛下,尚书大人此言实属污蔑。奴才日日伴于君侧,是不是阉人,陛下应当是知晓的。”
凤遇慈,“……”
她当然知道。
他不是,不仅如此,她还用过。
话说的含糊,但凤璟燑却眯了眯眼,握着笏板的手收紧,胸口的伤都发起了疼。
他怎么敢。
楚岑也明白,刑部尚书本没必要针对他。
那便只能是背后有人指点。
他有预感那人是摄政王。
对方开始反击了。
楚岑偏头,犀利的目光看向刑部尚书,“不知尚书大人如何确定本公不是阉人?”
“莫非,尚书大人的手已经伸到宫中了,当真好大的胆子。”
年过四十的刑部尚书被这个只有他年纪一半大的晚辈吓得一哆嗦。
他有口难言,自己财迷心窍,收了贿赂被摄政王发现。
想起摄政王对他说的话,他咬了咬牙答道:“陛下,切莫听信此人谗言。”
“楚岑时常出宫,进出花楼。若他是阉人,又何苦去那种地方。”
凤遇慈心底小小的惊讶一瞬,怪不得前段时间他回太和殿,她总是能闻见他身上的脂粉香。
原是如此。
楚岑皱眉,仰头直视她,“圣上……”
他确实去了花楼,只不过是去打探消息的。
看凤遇慈的表情,她不会当真吧?
又想起之前回宫的晚了,没有更衣便去寻她,她靠在自己怀里皱眉的模样。
她定是闻见了。
若凤遇慈跟他闹脾气,他非剁了刑部尚书。
凤璟燑捂唇轻咳一声,“陛下,楚厂公辩驳不出,看来是真的了。”
他朝殿中看了一眼,接收到他目光的朝臣秒懂,纷纷跪地,“楚岑祸乱朝堂、图谋不轨,其心可诛。求陛下严惩。”
凤遇慈一时间百转千回。
明明楚岑占尽先机,短短几日竟便让凤璟燑察觉到杀意,转守为攻。
果然是气运之子。
怪不得凤璟燑带伤也要来上朝。
凤遇慈置于御案下的手攥紧成拳,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楚岑沉声道:“本公是不是阉人,岂能全凭尚书大人空口白牙,一句话定夺。”
他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朝凤遇慈磕头,“请陛下明察,奴才愿意让陛下验明正身。”
跪地的大臣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
他们并不知楚岑是否是阉人,但看他这笃定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打鼓。
陛下总不会替他隐瞒。
“荒谬!”年过古稀的李阁老出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