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自从占领汾州城后,进可攻,退可守,在战略上已处于主动地位。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是直接进攻京城拿下新帝,还是继续往南打下其它州府,对京城形成合围之势。
按道理为避免后路被断,正常做法都是一关关闯过去,可是如果当真这样做,估计要打不少攻城战,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这其中或许还会出现各种意外导致战败。
但张敏却建议直攻京城,路上但凡遇上难啃的骨头,立马绕道放弃。
“不妥,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啊!”秋知府自己守城多年,深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若是康王军队行进途中被官军袭击,岂不是腹背受敌,陷于死地。
十六挠了挠脑袋,“那秋大人的意思是继续南下攻城?”
“那也不妥,”秋知府摇摇头,“我们粮草不济,若久攻不下,一旦断粮必会自溃矣。”
沈三听了半晌有点麻爪,“左不行,右不行,倒是拿个章程出来啊。”
秋知府也头大不已,“张小姐的方法也有优点,但危险性太高,老夫此时也拿不定主意,还是由殿下定夺吧。”
康王看了看舆图,若是南下必然会遇到王驸马,本朝驸马按律在尚公主后只能领个虚衔,但这位不是,他可是实打实凭着军功得到大长公主的青睐,娶了公主为妻。
王驸马虽说年纪大了,但军事素质甩文官十里街都有了,这块骨头可不好啃啊。
所有人都看着康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看他一句话。
康王见众人看过来,笑了笑道:“咱们张大小姐可是已经给出了明路,就依她所言,直接进京!”
众人松了口气,为将者最忌优柔寡断,不管是采取哪种方法,总好过在汾州城虚耗光阴。
就在大军开始筹备粮草、招募新兵之时,却有探马来报,“抓到一名来自京城的探子,自称张新生,要面见张姑娘。”
石大壮转头对张敏道:“是铁子来了。”
铁子原是书坊大师兄,自打改了名之后,便在张家庄买了田地,种上了红薯,一心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却不知他为何会来此。
张敏忙吩咐道:“请他过来,是自己人。”
不多时,张新生便来到衙门,见到众人立马行礼,方道:“殿下、小姐请早做准备,锦衣卫指挥使徐前率京城三大营正在北上。”
“多谢相告,”张敏请他坐下,“怎么是你来了,张家庄怎么样?还好吗?”
张新生果断摇头,“不好,前阵子锦衣卫来抓秦编修,还要强制搜查村子,被李叔将人拿下,现在全村老少都躲进山里。”
“狗鼻子还真灵啊,他们怎么查到张家庄的?”石大壮有点担心自己的大胖儿子,村里小的小、残的残还真不是锦衣卫的对手。
张新生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众人俱都认真听着,张敏顺手就给张新生倒了杯茶,后者毫无所觉地喝下。
张新生不愧是干书坊出身的,说得比大皇子还精彩,待他将前后经过说完后,康王对众人道:“徐前这人也算忠心,却不知领兵能力如何。”毕竟带着锦衣卫抄家、查案,跟领兵打仗完全是两码事。
秋知府捊着胡须道:“此人我在大同也略有耳闻,他能当指挥使完全是因为沾着太后的光,能力嘛听说只是平平,或许殿下胜败与否,还得系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