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第一个起身交卷,惹来不少人瞩目。
尤其是儒学院中,天之骄子,被视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的儒生,许晨光。
徐晨光正是院长许茂之孙。
他二岁开蒙,五岁便可背诵三百,八岁能赋,十二岁……各种神童表现,许家对其寄予厚望。
这赛文宴,其实就是许茂想要为孙儿仕途铺路,特意争取开办的。
目的就是让孙儿在徐阳跟前崭露头角。
谁成想,这第一个交卷的,不是自己孙儿,反而是平平无奇的宋翊。
见是宋翊,许茂起初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就安心。
宋翊的才学,他了然于胸,中人之姿,诗词不足为奇,对自己孙儿构不成威胁。
宋翊奉上卷子给院长。
院长许茂立刻摊手,邀请道:“徐大人先请。”
“好。”
徐阳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立刻答应,接过试卷。
摊开一扫,下一刻,他的眸光闪动,再度仔细扫去,一字一句的细细品评。
一股压抑、凄凉的气息从徐阳身上涌出,瞬间渲染了在场所有人。
在场的学子,老师,无不心头跟着一堵。
老师还好,心境还能勉强自制。
可是不少学生就惨了,他们都是未入品的童生,哪里受得了三品修为的徐阳心境渲染。
瞬间个个破防,直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为何做不出诗来。”
“如此佳人,为何不是我的。”
“读书,读书,一天天就知道逼老子读书,格老子的不要读书!”
“呜呜,娘,孩儿无能,今日怕是要叫您失望了。”
“……”
宋翊傻了,诧异的扫向自己的同窗们。
他倒是没有受太多的影响。
主要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诗词的意境,有了心理准备,这才没被波及。
但是看见同窗们如此失态表现,他不禁咋舌。
三品大儒,当真厉害!
“徐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许茂急忙出声,企图唤醒徐阳。
徐阳心神收敛,顿时萦绕在众人心头的凄凉,压抑之感,荡然无存。
大家纷纷脸色一怔,有些学子直接惭愧的低下头。
徐阳抬起头来,看向宋翊夸赞道:“好词,来来来,许院长,诸位夫子,一同品鉴。”
诗词轮流传阅。
在场夫子一瞧这诗词,顿时懵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的确是好词。
只是词中意境,无处话凄凉……太过令人悲伤了!
嘭!
许茂勃然大怒,一拍茶桌,怒喝道:“宋翊,你什么意思?徐大人让你以佳人为题,为何要写下如此悲凉诗词?”
宋翊不卑不亢回道:“既是亡妻,当悼念缅怀,学生无错。”
“你!”
“好,好,好。”
许茂还要发作训斥,徐阳拍手连连叫好:“说的好,我本意便是如此,难得你小小年纪,便能明察秋毫,洞悉人心。”
“宋翊,你很好,许院长,恭喜你有个好学生,景县今年乡试,要出人才了。”
许茂一张老脸憋的有些发红,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错意。
这下好了,领导的马屁拍马脚上了。
他强吸一口气,立刻变脸比翻书还快:“徐大人谬赞了,宋翊诗词虽好,但是才识还是浅薄,仍需磨砺,精益求精。”
“是吗?我觉得此子不凡。”
徐阳颇为欣赏的看向宋翊。
宋翊立刻拱手道:“院长说的是,学生才疏学浅,的确还需磨砺,这词值得学生学习。”
“嗯?”
在场诸位,齐齐一愣。
徐阳纳闷的看向他:“此话何意?”
宋翊回道:“徐大人,此诗并非学生所作,而是学生代为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