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晓得辛魏氏当着陈夫人的面,总是要顾忌的许多,就如眼下,陈夫人一味相信苓姨娘母女所说,凭此来劝辛魏氏,又让辛魏氏如何接?
有些话母亲既不方便说,可她是小孩儿,九娘自觉自己该提辛魏氏说上一说。
就上前道:“陈夫人此言差矣,按理说这是我辛府的家事,本不该牵扯上陈夫人,不想祖母为了让母亲归府,却还求着陈夫人过来说和,祖母这般费尽心思,可不是说明了心中有愧,晓得寻常人,譬如苓姨娘和六姐姐这般使得我父亲同母亲生了嫌隙的人是劝不回我母亲的。”
“要不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原先是父亲对不起我母亲,母亲负气出走,父亲碍着面子不愿来道歉,却差使了苓姨娘和六姐姐,偏苓姨娘和六姐姐将黑白颠倒,我母亲气都要给气倒了,陈夫人却还说这样的话,可不是让我母亲为难呢,当然陈夫人您也是在不知晓实情的情况下。”
九娘这话说的不客气,一来心中有气,二来这陈夫人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辛魏氏错了。
陈夫人当下面色便不太好。
不过辛九娘却顾不得去管她,又独独看向苓姨娘。
“姨娘说父亲动手打母亲,是因为六姐姐病了,母亲不让大夫给六姐姐看病,那我可否问上一声,六姐姐为何会病?”
苓姨娘一时被问呆了,她也不曾想到九娘会突然出口,还这般咄咄逼人,一时嗫喏开口说:“冬天里六姑娘身子弱,自由来的便病了,需要什么原因”
总不能说辛采菲是做错了事情被罚的病了。
“错!姨娘可真会胡言乱语。”辛九娘说着看向陈夫人,“六姐姐之所以会病,说来在场的人若猜的话大都能猜得到,想来陈夫人应是还记得当日小姑及笄礼上发生的事情,六姐姐所作所为众所周知换一句话说,六姐姐会病,是因为羞愧而病!”
辛采菲脸色瞬间涨红。
“辛九娘!”她失声叫道。
九娘反过来笑吟吟地望着辛采菲,“难道六姐姐敢说不是吗?”
辛采菲定定的瞧着辛九娘,心中只反复的想着“她果真变了”
反过来却朝着辛九娘跪下道:“九娘说的没错,我是羞愧而病,那日之后自觉对不住九娘。”
她就知道,辛采菲那般恶毒的心肠,从来都是在私底下才会露出,当着所有人的面,辛采菲便只会如她所表现的那般,低头认错,好似便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会悔改一般。
辛九娘冷笑涟涟,只垂下眼眸,冷意尽现,“不止呢,若六姐姐当真知道悔改,又为何会在后来伙同苓姨娘来陷害我母亲,挑拨母亲同父亲的关系,使阖家不宁!”
“六姐姐既是无病,却无病呻吟,又串通胡大夫,旁人不晓得,可这在我辛府却是众所周知的,苓姨娘便当真觉得这里所有人都是傻子,可以任由你耍着玩?”
苓姨娘同辛采菲此刻只反复想着,分明是在辛魏氏母女离去之后,辛府众人才晓得苓姨娘母女串通胡大夫,陷害辛魏氏一事,如何辛九娘会这般清楚?
不待苓姨娘反应,辛九娘便转过身同陈夫人道:“陈夫人好意,我同母亲都晓得,只辛府事情纷杂繁乱,皆是私事,怕扰了陈夫人。”
也是经过辛九娘一番解说,陈夫人才知晓前因后果,心中就早已后悔应下辛老夫人这一趟差事,如今辛九娘这般说,陈夫人自是连连应下,转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