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魏氏跟着魏家的嫂子们忙活到了深夜,才将账本给理顺,顺势送了辛九娘和辛绥宁回去,就势歇下。
贰日一早,辛娘便就去到辛魏氏处,就见着辛采菲正跪在院门外,很是凄惨的模样。
路过的时候刚巧辛采菲还叫住了九娘,昨日两人闹成那般,九娘也想瞧一瞧辛采菲要同她说什么,索性停住了步伐,就势屈膝蹲到她面前,“六姐姐这是做什么,便是嫡庶有别,却也不用向我行这么大的礼,倒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辛九娘刚刚站在辛采菲的面前,瞧着可不是在同九娘下跪一般。
辛采菲觉得屈辱,可一面也只能忍下,说:“我晓得九娘你向来宽和,昨日是我错了,只我见着母亲的帕子在四舅舅的手中,才会以为说来当真是误会。”
“那旁人怎么会见着你故意将帕子丢在四舅舅经过的路上,引得四舅舅去捡,分明是故意栽赃,却将自己说得那般无辜,私以为我同六姐姐之间还是坦白点好,毕竟你是什么人,旁人不清楚,我清楚。”辛九娘由着辛采菲做戏,丝毫不给面子的拆穿。
辛采菲的面上有一丝难堪,但仍然说道:“九娘,那位公子许是瞧错了,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去诬陷母亲,再说谁晓得那位公子不是乱说的,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许是想着离间我们呢。”
“许是有这个可能?”九娘偏头想想,竟很是认真的回说。
辛采菲有一瞬间的错愕,动了动自己已经跪得麻木的双脚,又说:“既然你也认为是这样,不然就同母亲求求情,便是什么样的责罚我都认,只求母亲原谅我的好。”
“瞧瞧六姐姐这般可怜的模样,我若再不答应岂不是成了那恶人了?”九娘很好说话的样子,又凑到辛采菲的耳跟前说,“你是不是就想着我如今定然会拂了你的面子,然后故意做出这般可怜的模样,就等着我拒绝了,传了出去倒好似是我不顾姐妹情分,可偏偏妹妹笨拙,不曾如了六姐姐的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采菲稍微抬头,见到的就是辛九娘侧脸略带戏谑的笑意,于绝美的面容上更显讽刺,就好似她是那般跳梁小丑一般。
辛采菲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即便是辛九娘变聪明了,却也不该对自己这般了解的。
“你惯常是这样,分说是不是你错了,偏做出这样可怜的模样,倒好似是旁人错了一般,可你也不能将所有人当成是傻子一般,六姐姐这般便不对了。”辛九娘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晶莹,一瞬间辛采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就见着九娘很是温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虽说六姐姐错的离谱,可既然姐姐求了我,便是为难,我也得去为姐姐向母亲求求情。”
只留下辛采菲一人愕然的跪在地下。
今日事情若说不传出去还好,真传出去了人也只会说一声九姑娘大义,反之六姑娘却是不懂事了,真认了错便该勇于承担,却让九姑娘陷入不义之地。
对付辛采菲,可不是就得用这样的法子。
辛九娘的唇角徒留一抹冷峭的笑意,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比她还要了解辛采菲了。
前世仅就未出阁的那许多岁月里,她同辛采菲还不曾闹成如今这个样子,每每辛采菲都撺掇着她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到了受罚的时候,偏辛采菲就哭作了一团,很是无辜的样子,每每父亲瞧见了就只惩罚九娘,辛采菲却成了受妹妹牵连的样子。
大到后来辛采菲二嫁给栗华清做妾,辛九娘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便是先前辛采菲将她哄得极好,真到了两人共侍一夫的时候,九娘还是同辛采菲之间有了深深的隔阂。
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九娘才看清楚这个庶姐的真实面目。
仗着独得栗华清的宠爱,越发的找茬,辛九娘既是当家主母,总归是要管一管她,只当时她性子直,不懂得虚以为蛇,每每都被辛采菲这般给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