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过后,需要交换舞伴。我拒绝了别人的邀约,只是端坐一旁,小口地啜着鸡尾酒。
这种场合的寂寞,更加深入骨髓。我深感此时的处境还不如那位帮厨的姑娘,她守在餐台旁,不动声色地张罗着餐点,通知后厨及时补充。
顾同泽风度翩翩、进退有度,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他常年应酬形成的机械反映,因为他眼神空洞平静,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度日如年。
舞会结束时,我们并肩站在门廊上,给宾客送别。
“照顾不周,请多包涵。”我站姿笔挺,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是想着,他们终于走了,我可以回到自己房间里好好哭一场了。
顾同泽在我身旁,他亲昵地伸手去跟男宾客握手、拍肩膀。身上冷淡的木调香氛若有似无,黑色西服偶尔会擦过我的披肩。每次我觉察到这种碰触,总是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他。
然而,他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我身上。
顾同裳和一位高挑英俊的男伴走过来,想来是她那位模特男友。
“亲爱的,今天玩得太开心了。我跳得脚都痛了,这场舞会太成功了。”
“还好啦。”我仍旧耿耿于怀,“今天住在这里吗?给你预备了房间。”
“我们要离开啦,明天他有工作。“顾同裳小鸟依人,”快去休息吧,看你今天一晚上都站着,也没吃多少东西。我哥呢?”
“他去送人。”
她盯着我的表情看了看,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给我一个拥抱。
“忘掉吧,好好睡一觉。”她在我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