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尘对是不是头一份恩宠并不在意,她甚至希望皇帝永远不要想到她,至少在这几年是这样的。她可是个贪生怕死的,如今年纪小,若是怀了孕岂不是鬼门关进了半步去?
其实这也是她多虑了,她似乎忘记自己还不曾来过葵水,宫里对这些一向严格,初葵未至的宫嫔是不能侍寝的,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皇帝的体力,还赚不来皇嗣。
这话玉艾跟着元琹一说,元琹便笑了。自然是仔细跟玉艾解释了洛依尘一段时间内侍寝的不用想了,只等着什么时候来了葵水再报给敬事房,到时候才能做绿头牌出来等皇上翻。
一听元琹如此说,洛依尘才算放心,不用跟皇帝睡觉就不怕被人嫉恨,到时候时间久了宫里的人把圣旨亲选的事情渐渐淡了忘了也就归于平淡了。
三日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长春宫里究竟人少,这三日也不用给皇后请安,只是待在院子里不惹事就行。等过了这三日,皇帝开始翻牌子侍寝,就要日日晨昏定省了。
还没等洛依尘自在够,外头就有小太监来报,说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王逸卓来了。洛依尘叫元琹去迎,自己倒是奇怪,这个王逸卓她见过,那可是皇帝身边儿的大太监,怎么突然来了她这里。
王公公一看到洛依尘,脚才迈进门槛一只就说道:“恭喜钰贵人,今儿晚上皇上要来长春宫用膳,还请贵人沐浴更衣好生准备接驾,这可是入宫的秀女头一份的恩宠啊!”
洛依尘听得这话,立时拍了桌子,嚷道:“什么?!我还没有,没有那什么,怎么伺候皇上?”其实用膳是无妨,但王逸卓一句沐浴更衣就不太对了,吃顿饭还要洗澡,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王公公哪里看不出洛依尘心里不愿意,脸上还是维持着完美的讨好的笑,道:“这才是贵人的福气呢!皇上便是知道也要来长春宫,贵人也不必怕,正经侍寝都是送到养心殿去,如今皇上只是来跟贵人说说话,未必留宿。”
王公公这才叫小太监把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并未说这些是赏赐,也没让洛依尘起身谢恩。
洛依尘看着又是一番厌恶,皇帝赏东西和嫖客给银子有什么区别吗?她瞟了那些东西一眼,只抬手拿起一个白玉的九连环,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见洛依尘脸色铁青,就要上前跟王逸卓理论,玉艾赶忙走过去递上一个荷包,道:“多谢公公了,小姐年岁小,若是怠慢了公公也是无心,公公别见怪。”
王公公连道不敢,又弓着腰笑道:“贵人虽年轻,皇上的恩宠也是极盛的。用不了一年半载的,贵人总能搬到正殿去。”
洛依尘冷笑了一声,只淡淡的说道:“那敢情好,反正长春宫人少地方大,承公公吉言,我可打算在这长春宫开个菜园子,长久住下去的。”
长春宫不吉利是满宫皆知的,皇后还把她往这里放,要么就是傻到跟皇帝过不去,要么就是家里权势大的皇帝也不敢动她。
王公公哪里不知道洛依尘这是不满意长春宫,但又不敢明面儿上得罪皇后,只得装没听懂的道:“这也使得,贵人若是想种些花草的,尽管在这院子里种就是,皇上那边儿奴才自会去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洛依尘见他耍滑头,两面不得罪不说,还想卖个人情,心想这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怨不得都说他王逸卓天生就是当奴才的料子,举手投足处处都是奴才样儿。
见洛依尘别过头自顾自的玩儿着手里的白玉九连环,王公公眼珠子转了转,跟着玉艾又说了几句话便行礼告退。洛依尘就等着他这话,立时笑着叫玉艾送客,自己仍旧玩着九连环。
王逸卓一走,洛依尘就把那九连环扔在桌子上,径自出了院子,拿树枝当剑,一套剑法练下来,砍了不少花草。幸而对面的江福玥去了别的院子说话,否则见了她这样不知要惹出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