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电报是何人所提供，又是从何处发出的，可有查到。”

即将是真心合作，那么互通消息是理所当然的。梁景瑜也不避讳，直接道：“电报已经在查了，应是从武汉发出的。只不过武汉范围太广，一时之间还没有查到从何处发出来的。而告知消息的这个人，一白与书羽应是都知晓的。”他抬眸看了陈一白一眼，陈一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杨书羽倒吸了一口气冷气，瞬间就联想到了龙萍。所以那日陈一白与龙萍做了一场戏，然后龙萍便提供了这样一个消息。

先不说龙萍此意为何，就单说她为何会得到这个消息就已经引人怀疑了。再联想到之前在武汉也遇到了龙萍，所以龙萍到底是无意中截获了此份电报，还是亲身参与了此事。不管如何推测，杨书羽都倾向于后者。他相信龙萍投了敌，却不会相信龙萍有那个能耐去截获一封国军都无法查到的电报。

“既然如此，那么此人也大有问题，可有再查。”

“这便是我此次来京平县的目的之一。”梁景瑜坦言来此的目的，但是并未告知这人是谁。肖杳心知他可能顾忌陈一白和杨书羽，便没有追问。只不过心想能与杨书羽和陈一白有关系的人，撇开沐微言和顾恩泽等人的话，貌似只有一个人比较符合，那就是山匪头子龙萍。只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又盘踞一方的山匪头子才有可能知道或者参与这件事情。可若真是这般，那就真的麻烦了。说不定，日军拿到地图，也与这批投敌的山匪有关？

所以查清楚这个人很有必要。梁景瑜和肖杳心照不宣的将此事定了下来，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之前一直相互忌惮，如今确定了合作方向，自然信息交换也是举措之一，更何况有些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没有挑开而已。梁景瑜坦言下一步将会重点搜索京平县附近的山头，深山里面山匪横出，剿灭太难了。如今却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或许还能从中得出日军的消息和线索。

两人商量了一个上午，才结束这次小型的会谈。陈一白和杨书羽默默的听了一上午，陈一白定然是知情的，所以听到这些事情，面色都没有改变一下。倒是杨书羽却是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原以为战乱离这偏远的古城非常远，却没有想到不是战乱太远，而是战乱就在身边，他们还未发现而已。

从肖家离开后，陈一白并没有上梁景瑜的车。梁景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明日早上来接你。”杨书羽应了一声好，然后目送着梁景瑜的车离开了。

青砖石瓦，是少有的偏静之地。陈一白默默的走了很远，杨书羽也不说话，就是随着他默默的走着，眼看都快进入热闹繁华之地了，杨书羽问道：“那个电报可靠吗？”

陈一白偏头看了他一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书羽低头沉思了片刻：“若是龙萍提供的，那么龙萍是从何处”蓦然想起上次在武汉遇见龙萍，杨书羽和陈一白都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一起说到：“那个戏园子。”准确的说来不是戏园子有问题，而是那天带龙萍去戏园子的人。当日他们只顾着追龙萍，却让那个人借势逃走了。如今看来那个人是非常关键的人。

“其实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件事情很可疑？”搜索了一下当日发生的情况，杨书羽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陈一白也皱着眉头，很快便道：“那个日本女人。”

虽说当日那个日本女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但是未免太巧合了一点。“如若这般，那便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不过目前最需要的是线索。“

有了方向，后期查起来也容易多了。两人理顺了思路也就不再纠结此事了。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巷子口，阳光不偏不倚的倾洒过来，晕出了一道漂亮的光晕。眼看马上就出了巷子，陈一白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道：“你今后有何打算？”这并非第一次有人询问杨书羽的打算，但是这确实陈一白第一次明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书羽愕然的抬起头，阳光刺眼，而沐浴在阳光中的陈一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杨书羽做过无数次猜想，但是都没有明确的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先生不希望我与国军多有接触。”

“那么你是如何打算的？”

经历了这么多，也应该看清楚了一些事情。趁着国共双方的协议还在一条战线上面，他是该讨论一下今后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