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个女人，我都碰不得了么？”洪爷语气一沉，问道。

殷娘子抖了一下，声音小了下去：“不是，只是您也知道，我们洪楼之所以还有戏可唱，都是因为淼淼。若是真给”殷娘子声音顿了一下，咬着牙道：“洪爷，您就高抬贵手，给戏班子一条活路吧。”戏班子原本就不富裕，有了这位爷后，就更加不宽敞了。若真是把淼淼给糟蹋了，戏班子可真就垮了。

“你是翅膀硬了吗？敢忤逆老子！”洪爷瞠目道。殷娘子害怕得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洪爷眼眸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也罢，就留那丫头几天。”说着用一双眼睛扫了殷娘子一眼，那眼神极为露骨，似乎能穿透她一般。殷娘子只觉得寒从脚底起来，一阵阵的绝望该来的总归会来，任何人都躲不过！

顾恩泽回到了联合会，一言不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沐微言有些担心她，也不敢就这样回富水城了。魏琴丽早早便回来了，欢欢喜喜的抱着那织锦过来。见两人愁眉苦脸，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了，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里了。

三人沉默了良久。正当沐微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顾恩泽猛的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沐微言一愣，随即问道：“恩泽，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回武汉了。”她顿了一下，哑声道：“我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沐微言闻言一惊，随即急道：“你走了，联合会怎么办？”妇女联合会就是依托顾恩泽和肖杳才成立的，但是如今顾恩泽却因为感情受挫，打算一走了之。

“我连自己都做不到，该怎么引导自由风尚。”

“难道你们宣扬的自由恋爱便是遇到挫折就放弃吗？”

“难道还可以选吗？”顾恩泽突然哭道。

沐微言觉得心中一堵，喃喃的道：“我们推崇的是自由两个字，并不是一定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你可以选择，别人同样可以选择。但是至少我们是在选择，甚至为了选择而努力过。”

”那是因为你遇见了杨书羽，而我遇见了梁景瑜。“

多么精辟的一句话。她遇见杨书羽的时候，两人风华正好而她遇见梁景瑜的时候，已是吾生君已老。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沐微言还想说什么，但是魏琴丽伸手制止了她，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大家都冷静一下，回去一趟未必不好。冷静过后，不是一样可以回到这里。

顾恩泽叫的车，当天晚上便过来了。顾恩泽执意要回去，魏琴丽表示愿意和她一起回去。肖杳得知消息后，有些无可奈何，但毕竟都是女孩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让沐微言陪着一起过去，看等顾恩泽平静后，能不能将她劝回来。沐微言权衡了一下厉害关系，只能答应了。随后一想到杨书羽也在武汉，不由得想，或许杨书羽会有什么办法。

于是，趁着满天的星子，三人一起从京平县回到了武汉。而这个时候，杨书羽正带着杨柳回到了酒店。杨柳一脸的惊叹，到现在表情都没有收回来。不仅仅是他很震惊，连杨书羽都有一些心情澎湃。愿不愿意加入国军是一回事，但是亲眼见到那一字排开的战机以及那装备齐全的飞行员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更不要说，为了试验战机，飞行员一一驾驶战机飞翔在蓝天上。这可是一支真正的空军，不仅有这最先进的装备，还有着最适宜的人选。这些出生华贵的年轻才俊正是华夏热兵器时代的佼佼者，直到看到他们，他们才觉得复兴华夏不是梦想，而是近在咫尺的，可以实现的。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了复兴，驱逐外敌，是每个人的事情，无关乎党派，无关乎立场，更无关乎对立。这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是他时隔四年后再度踏上华夏土地以来最触动他的地方。他能够参与，他能够见证，即便粉身碎骨，又怎么样呢！

“先生，这批战机都会停到京平县去吗？”兴奋之余，杨柳轻声问道。杨书羽犹豫了一下，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这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可若是以后真能与这样一支空军共事，也未尝不可呢。

昨日参观了那支空军后，吴峰难得的没有出现，而是派了人过来送杨书羽去检查伤势。伤口恢复得比较好，但是后遗症毕竟还是落下了，与常人还是有异的。杨书羽一开始就得知了答案，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失望。从医院出来后，司机问他去哪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还真不知道去哪里。等到车子转过中山大道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停车。他终于想起有什么忘了，那件旗袍，他请老裁缝定做的那件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