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军如风,越接近边关越是清晰感受到冬日的冷冽,天降薄霜,万物蒙纱,透着战争前的寂静。
边关,历城之外萧索一片,苏雾打马勒缰,抬头只见日薄西山,一片残红,
高城方圆之地鸿雁不飞,城门紧闭墙头哨兵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惊喜的挥动手中战旗,目光灼泪激动,隔着百米高墙依旧能感受到那希冀的重量,如同旱漠沙海中的人看到粼粼有光的水源。
苏雾马上蹙眉,眸中依旧三分散漫只是笑意微凉,终究是大战在即,容不得丝毫退缩。
紧闭多日的城门终于打开,历城之内一片狼藉之象,老幼妇孺闭门痛哭,壮龄男子皆被充入临时军中,城墙上一面战鼓时刻有人监守,一旦鼓声敲响便是黄泉催命钟。
两万人迅速入城,苏雾入城吩咐云筝领兵整顿,随后立刻跑马直奔太守府。
“殿下千岁!”府门前太守许继早已恭候多时,俯身拱礼,满面焦虑,衣袍微皱显然因战事焦灼于心。
苏雾下马将手中缰绳甩于身侧侍从,颔首入府,众人紧跟相随。
“本王已到历城之事严锁消息,此来只有两万人,正面交锋损伤过大,并无十分胜算,许大人,本王的意思,你可懂得?”
“臣向殿下保证。”许继郑重应下,本来见夜王殿下如此年轻,虽在边城也听说过殿下在朝堂上的手腕,但到底心存几分犹疑轻视,闻言心下一定,多了几分信任。
“前线战况如何?所有战报呈至大堂,本王先行看过,一个时辰之后,大小官员将官太守府议事。”
边城的风,冷的格外,早已先一步入冬,苏雾屏退了众人,大致看了累积的战报,指尖按在厚厚的一沓上边,目光定在了半空,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拿起案上细笔写下几字吩咐了随从将士传给云筝,顺便传了门外等候的众人入内。
“殿下。”许继领了众人鱼贯而入,行礼入座。
“自此刻起,本王不只是殿下,亦是战地统帅,本王的每一句话都是最高命令,若有不服者,乱我军心者,血祭军旗。”苏雾无视了众人打探犹疑的目光,下边坐着的不乏心存鄙夷、轻视者,但只要无碍大局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遵命。”许继拱手,众人亦附言。
苏雾挑眉,徐而一笑,“战况本王已大致了解,谁主管历城军卫,随我入营一视。”
“末将孙九,主领军卫。”中年将官身姿矫健,一双眼蓄神有光,如同猛兽狩猎时般透着勇猛,他面上虽恭敬起身行礼,但骨子里透着桀骜。
苏雾看入眼底,不做表态,只要听令就好,至于服不服气又如何。
内城为民舍,营地设在外城,苏雾随着几位将官一入内营入眼便是一众伤兵可见战事惨烈,其中大多伤兵是从沂城逃出的,只一城之战便死了三万人,这可不是普通的城破兵败,这是被漠国单方吊打屠杀啊。
历城的兵力算上沂城的残军加上两万援军也不过六万人而已,对上漠国二十万军力完全是不堪一击,敌军正是看出这一点攻到历城却连城都不围,任凭援军入城,想来也是不放入眼中想着一网打尽。
苏雾忍不住的想若是这一次自己不入苏霖的局亲自领军,这一片狼藉烂摊子他可能收拾得了?莫不是为了整垮自己真准备将这千里舆图拱手相让敌国,然后换一个属臣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