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样说,鞠局长瞅瞅我反对道:“你不能把陈县长给露出来,这样做对县领导不好。”
我冲着他笑了笑,觉得还是局长老练,处处都知道维护上级的面子。与他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孩子,也太正义和耿直了。
你说此事要是能婉转一点,车已移交出去,让许去找出租车管理公司要车多好,这样多圆滑?事搪塞过去了,许秘书长对我还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局长你的想法也不对,领导微服私访要的是社会影响效果,可能这事越要是张扬出去了,说不定这对街面上的黑出租是个震慑?”我笑着反驳道。觉得这许洪军既然当了保护伞,陈县长岂会在乎他的感受。
上午,局东二楼大会议室内悄然无声,讲台前架着的摄像机在全程录像。这里正进行着公安部的全国民警法律考试。这次考试除省厅机关外,全省有半数以上的县级公安局参加,做为被摘了牌的全国优秀公安局,清源此次是必考单位。
在座的班子成员除了局长政委外,还有朱剑飞,卜春燕,乔玉堂,另外50多民警也在坐,我们这些参加考试的人和座位号都是省厅随机摇号确定的。
鞠局长本没打算让我参考,说来不巧,自己还真就让省里给抽中了,并且换不了人。大家都担心我这个当政委的不是科班出身,弄不好成绩扯了局里的后腿。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座位竟然排在最前排的中间,不偏不倚的,前面正好对着摄像机呢,我心想这下子完蛋了,就是左右打个小抄都难。
这次考纪特别严,全国各省穿换监考。监考是公安部从湖南派来的,这是个梳着短发的四十多岁女人。她有些富态的身体穿着笔挺的警服,黝黑的圆脸上透着几分慈祥。
发完了试卷,女监考倒背着手在考场里来回巡视着,嘴里不断地强调道:“考场正在录像,大家要保持肃静,你们可以翻参考书,但不能相互研究和抄袭答案。”
应该说我的法律底子很薄,就是转业培训时学一点,在别人眼里确实是个外行,说实在话,能考啥样自己心里确实没底。可一想到鞠局长年轻有前途,我这个老大哥凭感情说啥也得支持他。
尽管这都五十挂零了,人是要活到老学到老的,觉得不能服这个输,更不能倚老卖老扯全局的后腿。所以两个月来起早贪晚做功课,认真地阅读了各种备考资料。
这是开卷考试,题量大,时间有限,考的是民警综合运用法律的能力。虽说大家桌子上都摆着厚厚一叠参考资料,可所有的题的答案是无法找到的。
前半部分是判断选择题,答起来还比较容易,不管对错,稍加思考就凭着印象落笔了。可后边的执法实践题相对可就难了,因为你得综合运用法律知识,对具体案件进行准确剖析,有的大题自己只能答对一半。回头瞅瞅其他人,也都是提着笔坐在那放挺呢。连后排与我斜对过北行靠墙座位上的鞠局也停下来,不住地翻着桌面上的书,可估计他根本无法找到卷面上的题。
因前面架着摄像机呢,想抄别人的是不可能了,再说别人的答案也不一定准确。我把心静下来,别无办法,只能靠自己这一堆这一块了。
拿起卷子仔细审阅着这些案例,根据所掌握的法律知识冷静地分析着,对每个题认认真真地思考,任凭自个的印象和工作实践判断着,最大限度地去寻求答案。费了好大的劲,好歹是把卷子都写满了,没留下空白的题目。
“还是这位50岁的老民警考风严肃,答卷认真,题答得也好。”女监考站在桌子前,很用心地瞅完了我的试卷,抬起头冲着全屋子人夸奖道。
我觉得她是看屋子里我岁数最大,这就是鼓励,自己怎么能跟朱剑飞,卜春燕这些科班出身的人比呢?特别是法制科长出身的乔玉堂,这些题可都是他们刑警的实际案例,感觉他应该是全局答题最好的一个。
三个小时的考试,转眼间就到点结束了。交上卷子后自己忧心忡忡,感觉这次考试不十分理想,心想只要不在全局打狼就好,那样的话自己肯定在全体干警面前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