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老宅里,赵福明坐在主位上。
他的左边依次是赵毅光,纪少瑜,右边是秋瑞香和纪山。
赵福明长叹一声道:“现在金桂枝咬死不承认,她当年也同意卖掉少瑜。”
“而且她还把黄澄赶出家门了,只希望少瑜回去认祖归宗。”
“这件糟心的事情,我们要早些解决,以免耽误了少瑜的学习。”
纪山和秋瑞香对视一眼,只见纪山无声地对着秋瑞香点了点头。
秋瑞香将所有的私房银子都拿了出来,总共一百二十两银子。
“姨父,我们知道要劳烦你了,如果他们要钱的话,我们给他们便是。”
赵福明看着秋瑞香递过来的银子,眼睛有些酸涩。
这么些年了,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现在黄家竟然闹到书院去。”
“如果不是忌惮少瑜的前程,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给黄家的银子?”
赵福明伸手去接秋瑞香的银子时,纪少瑜递了一张卖身契给赵福明。
赵福明眼睛一晃,慌忙拿起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
立出舍书。顺昌府祥宁县源平洞村亲叔黄澄,今因年岁艰难,并无依靠,口食难肚,将侄子黄少瑜,年六岁,生于贞安十七年四月廿八日,亥时建生,情愿卖与祥宁县四宝街张大富为奴。日后任凭教训,生死不论。如有亲戚哄逃走失,必将寻回归还,两边情愿,各无悔,永远存照。并批当付身价十两银子。恐后无凭,立此并照。永兴元年,二月十二日。
“这这是当年你的卖身契,你怎么还留着?”赵福明的手有些抖,看着纪少瑜的眸光也满是怜悯。
纪少瑜握着他娘的手,让她收回了银子,这才淡淡道:“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有亲戚哄逃走失,必将寻回归还,两边情愿,各无悔。”
“姨公不必觉得感怀,只管拿着这张契约去找他们。”
“他们想要我回黄家可以,当年我爹用二十两纹银赎我出来的,现在他们想要我回去,那便拿纹银百两来赎。”
“哪有卖出去的孩子,轻易就能要回去的?”
“就算我现在是自由身,可我的大名却是堂堂正正写在纪家的户籍上。”
“什么时候他们凑齐了银子,我便什么时候更名改姓跟他们回去。”
“并且告诉他们,如今的纪少瑜是有功名在身的纪少瑜,再也不是由他们随意掌控的纪少瑜了。”
“不知道家里那几亩田地,能分到多少给我?”
“好歹我也是一名秀才,总不能回到黄家以后,一亩田地都没有?”
“再则,景林书院每年的束脩不下二十两银子,也要叫他们提前准备好,我这一上就是几年,考不考得上还是一说,让他们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赵福明真真要拍手叫好了!
只见他激动地望着纪少瑜,面露笑颜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早就有了对策。”
“既是如此,你怎么还回来了?”
“就应该狠狠地当着他们的面打回去才是?”
纪少瑜闻言,漠然道:“金桂枝并不识字,与她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