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这样盛大的场景,别说只是祁云,在群众舆论的作用下,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五国。
南夏北幽坐壁观上,东月没有丝毫表示。
而西宁君上自从醒来之后,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专心致志地安排这国内的局势。
而就在迈入六月初的一天,西宁君上墨箫在早朝的时候,下发了一道圣旨。
“传朕旨意,嫡长公主墨晴,亲封兵马大将军,领兵四十万于明日启程前往塞城旁边的临城,三日后戌时之前到达,四十万兵马等正午朕亲自去兵马场点兵,齐涛为副将,一切事宜全权听从大将军的命令,不得有误。”墨箫的身子自醒后似乎就一直不大好,看上去竟不像只是怒极攻心的样子,只是御医也查不出来是何原因,于是就只好作罢,开了几味药将养着。
而今那年轻帝王端坐在金銮大殿之上的龙椅,如玉一般的容颜更显清瘦,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孱弱的意味。可饶是这样,台下的人,也不敢有任何人生出放肆之心。
这个人,他是西宁的神。
所以这也是哪怕墨箫昏睡许久,西宁局势乱作一团,也仍旧有那么多肱骨之臣一直坚定地留下,这不仅是他们他们对西宁皇室的忠诚,更重要的是,他们相信,这个年轻的少年,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而他这话一出,却不仅让众人有些怀疑了。
皇上偏宠长公主人尽皆知,可是这带兵又不是儿戏,他们西宁的长公主也不像东月昭阳公主一般有过带兵的经验,虽然如今五国民风已经较为开放,对女子也没有太多不公平的待遇,何况女子带兵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晴公主都是养在闺里的大家小姐,皇上就真的放心?不仅是还没昏回头吧。
在这种时候,周太傅做为西宁的肱骨元老,在其他众位大臣眼神的示意下,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了,试探着开口。
“皇上,这……不太好吧。”
“嗯?”墨箫神色温和。
“这……老臣以为,晴公主自小养在闺中,不像东月……额,毕竟没有什么带兵经验,此次若是开战,将是我们与墨逸轩的第一战,若是败了,未免对军心稳定不太好。”周太傅说到此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本来想说东月昭阳公主的,还好机警了一些,不然这会他的脑袋,估计就要搬家了。
“呵,周太傅就这么确定晴儿会败?”墨箫垂着眸子,台下众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不仅心情更加紧张了些。
“回皇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说……。”周太傅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简直都快要哭了。皇上啊,老臣心脏不算好,您能不能不要再吓老臣了。
其实皇上不过登基不足一年,甚至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三,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面对皇上的时候,总是感觉皇上身上的威压,那是浑然天成的王族气息,不像是先皇一般,是长期为帝,浸淫官场养成的。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按朕说的吧。”他的语气不算太强硬,却偏偏让人不敢去反驳。
“是,皇上。”周太傅没有再反驳。
“宋公公,你即刻去传旨藏晴宫。”墨箫顿了顿,再次开口。
“退朝。”
“恭送皇上。”台下众人高呼。
而墨箫出了金銮殿,却没有直接回到寝宫,而是去了望星台,身旁没有带随侍的宫人,只有未然静静跟在他身后。
已是六月的天,西宁气候本就干燥,如今更是炎热,可偏偏,墨箫身上,却裹着冬天用的狐裘。
他一步步拾级而上,站在三十多米的观星台上,薄唇轻抿。
那似乎是半年前,哦不,也八个月了,八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