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旋笑了,笑得很轻松,他问道:“是说我让你通风报信的事?还是说我让周满找替死鬼的事?”他又自问自答道:“我让你通风报信了吗?谁看到了?谁又听到了?就算听到了,我说了哪一句话是要你通风报信的?会不会是你误错了意?!我让周满找替死鬼了吗?周满是我可以随意教唆的人吗?就算有人信这一点,那你们找的替死鬼居然是我的侄子,有人会信这么荒谬的事吗?!”
汪旋顿了顿,最后说道:“老谭呐,你我都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都知道空穴来风的话是站不住脚的!”
谭耽发暗暗卷曲了自己的五指攥成了拳头,汪旋说的话没错,他已经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清清白白!
但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人尖子,谭耽发也不例外,他在汪旋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换另一个人咬!
柿子要拿软的捏!
谭耽发盯上了汪祺辜!他道:“汪老爷你和周满很熟吧?!不然为何一有难处就找周满出面啊?!”
汪祺辜突如其来被点了名,他一下子愣住了,他偏头看向汪旋,不知该作何回答。
汪旋明白谭耽发的目的,他抢话道:“我侄子只是地位最低下的商人,除了被官衙剥削还能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对吧,官衙又不可能是逼着他上门来找吧,所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谭耽发说道。
周满突然直起上半身道:“下官想起来了,汪老爷的生意做得很大,给下官随了不少礼!”
谭耽发盯着汪祺辜,嘴上问周满道:“他为什么向你献那么多礼啊?!”
“因为下官给他创造了不少方便!”周满答道。
谭耽发继续问道:“比如?”
周满道:“比如汪老爷做马匹生意”
不仅谭耽发听出了门道,汪旋也听出了不寻常!汪旋赫然抬头,但他看的不是周满,而是汪祺辜,一字一句地重复道:“马、匹、生、意”
汪祺辜身为扎根在琬德郡的商人做什么买卖都不应该做马匹生意,因为琬德郡是多山多水地区,没有草原养大批量的马匹!
汪祺辜神情有些溃散,遽然下跪,声音里有着不可抑止地颤抖,“小叔,侄儿该死”
汪旋慢慢站了起来,他已经想到了很不好的可能,他的声音也发颤道:“你真的犯了类似贩卖私盐的大罪?!”
汪祺辜摇头,声音低落道:“不,比那个罪名还要大”
汪祺辜不再隐瞒,将自己这么多不见光的生意秘密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真是平地一声雷,把汪旋脑里的白色脑浆给炸开,他满面惊骇,他呆住了,他晃了晃身子,丢魂失魄地坐了回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在默默跟着旁听的谭耽发和周满也没料到汪祺辜生意背后会有这么大的黑幕!震惊得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