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好不容易终于放晴了,冬日的淡阳挥洒在庭院的碎石甬道上,还残留着微凉的湿意,透着晶莹的亮光。
屋内的正中央立着个铜铸的仙鹤,鹤嘴上顶着个镂花香炉,炉孔中散发缕缕熏香。一名白发老者跪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毫笔振笔疾书,字迹珠瘦而不劲也。
一仆人推门走进,曲身道,“老爷,晏府二公子来访。”
“都儿?”正在奋笔疾书的老者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来,“快请他进来。”
宁璨被仆人带领着走进来,她双膝下跪,叩首道,“学生拜见老师。之前迟迟未能来给老师请安,是学生的不是。学生在这里向老师赔不是了。”
刘太师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老夫还以为,你已经将老夫给忘了。”宴洵都身体不好,刘太师是知道的,他几次想找机会去探望宴洵都,奈何朝中事务太多,耽搁了。
刘太师除了是宴洵都的老师,还是当今皇上的讲学老师。先帝驾崩之时,天子年纪还小,尚不能执政,先帝便在临终之前将朝中所有事务交给他最得用的两名大臣,负责各司其职管理,直到皇帝满十八岁,才将朝中权证还给皇上。
刘太师便是其中一个被委于重任的大臣。人心总会变,尤其是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命脉,已经动摇了这两名掌权者了。
宁璨看刘太师的眼神简直崇拜极了,她只要有了这个老头的提携,未来官途顺畅到不行。“学生怎敢。如果没有老师,就没有今日的学生。老师对学生的天大恩情,学生没齿难忘。”
“起来吧。地上凉。”刘太师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担心地上的寒气又将自己的宝贝学生冻坏了。
“谢老师。还是老师最疼学生了。”宁璨站起来,道。
“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油嘴滑舌。”刘太师忍着笑意,故作冷漠地道。
“看来老师还是没有原谅学生,那学生再跪回去好了。”宁璨作势又要跪在地上了。
刘太师头疼,“你赢了,我这把老骨头向你投降还不行哟。不过你现在出来,不怕惹风寒了?”
“学生的身体好多了。多谢老师关心。”宴洵都的衣裳清一色的淡色系,有的则是白的一点色调都没有。不过宴洵都的气色,确实比宁璨刚来是好多了,嘴唇不再那么的苍白无色。
“跟我客套那些虚的做什么。你来,一定是遇到不会的难题了,呈上来。”刘太师将自己正在书写的文件合上,放置在一边。
“看来是学生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老师的重要事情。”宁璨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