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村子一头传来泉叔呼天抢地的声音：“老太婆，你怎么啦？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怎么啦？”

“怎么啦，老泉叔？婶婶怎么了？”

……

周围的屋里陆续走出人来，边披衣戴帽边走向泉叔家。

“老太婆，老太婆晕死过去！”泉叔很是伤心，横抱着一个苍老的妇人站在简陋的厨房里。

厨房只有一张矮桌，两张四脚凳，两副碗筷，还有一个漆黑的灶台。看来，泉叔生活过得极不容易。

这时，肖锋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摸了摸老妇人的脖子，那里的皮肤已经耷拉松塌，不过，丝毫不影响他摸到大动脉的脉搏。他松了口气：“泉叔，婶婶晕过去了，不要紧，把她放到床上去吧。”

泉叔苦着脸：“我刚才就是在床上把她抱起来的，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我来试试。”肖锋说着，伸着大拇指去按压老妇人的人中，可是老妇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依旧四肢下垂，劲脖无力。

“刚才我也试过了，没用。”泉叔眼角含泪，“老太婆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别急！”肖锋安慰，忙抱着老妇人重新放回床上，“我去请村长来看看。”

不一会儿，肖锋便请来的村长，可是村长也没有办法，即使他输进内力去，依旧不见老妇人醒来。

泉叔眼角的泪水已淌了下来，嘴中喃喃：“难道你就这样丢下我了吗？”

肖锋忽然说道：“村长，张公子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这时，村民议论起来了：

“听说他们连那什么丹药都拿得出来，很有货哩！”

“只是萍水相逢，谁会愿意把救命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要是我，我也掂量掂量。”

……

“都给我闭嘴！”村长跺着拐杖，“你们一个二个就会说，就会误事，能成什么！”

泉叔抹了下眼睛：“我相信张公子他们是好人，能把百年赤芝拱手相让的人，肯定会救我老太婆的。”说着，他推开人群，夺门而去。

肖锋也连忙跟了上去。

山村的夜很安静，除了村外不时“咕咕”叫的鸟鸣，“吱吖”作响的虫啁，还有村边的漴漴流水声，别无他音。

张枫等人还在宗祠门口闲聊，自是把村尾的声音听了个真切。见泉叔和肖锋两人急匆匆赶来，忙问：“怎么了？”

泉叔二话不说，噗地跪在张枫身前，抓着张枫的袍子喊道：“张公子，请救救我的老太婆，请你救救她！”

张枫连忙把他拉了起来：“泉叔，有事慢慢说。你这样实在是折煞我了。”

泉叔哽咽道：“我的老太婆晕死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张枫轻轻皱眉，看向肖锋：“你也没有办法吗？”

肖锋急忙点头：“嗯，我试过了，掐人中醒不过来。村长甚至还输入一股内力进去都醒不了。”

“内力？”张枫微皱了下眉，“带我去看看。”

“要……要不要叫成老弟一起去？”肖锋皱着额头。显然，他并不认为张枫有救人的能力，不过是个公子哥儿罢了。

紫岚立即翻着白眼：“如果公子都没有办法，那这里谁都没有办法。”

林妙玉哼道：“没错，公子出马，一切都可以解决。”

“那……那好吧。”肖锋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奈。毕竟，看这群人的样子，一切都是这个公子说了算，其他人做不了决定。

泉叔却是没想那么多，急忙拉着张枫往回走，还边走边说：“我就说公子是好人，一定会帮我的。”

感受着泉叔那粗糙干裂的老手，张枫微微动容：没想到他们过活这么不容易，到老还一直这样干活。

不一会儿，泉叔便推开围观的村民，走进了破旧的老房。

村长迎了上来：“劳烦张公子了。”

张枫微微摇头：“村长客气了。不过，能不能帮上忙还要看过才知道。”

“张公子，来，这里来。老太婆在这里。”泉叔急忙引张枫进去那唯一的房间。

一盏昏黄的油脂灯钉在半壁上，照亮前方那张灰布帐罩着的昏黑平板床，床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茅草花，然后盖上一张青布，青布上平躺着一个身着黑布褂的老瘦白发妇人。此时妇人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

张枫两步来到床前，蹲下，伸手抓住老妇人那干瘪的左手腕，捏住腕口，便感到指尖传来微弱平滑的脉搏。

此时，村民们又指指点点了：

“这么年轻会把脉？我不信。”

“晕过去把脉能把人治好？”

“我看泉叔还是早点准备后事的好。”

“唉，刚采到珍贵的百年赤芝，泉婶就去了，真是没有富贵命啊。”

“难得盼到了好日子，居然就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