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集合了,她怎么还没到?
鸩鲵由不得捏为王吉了一把汗。
这是绝不容缺席的任务,内容是在君临大街在东北、东南、西南和西北四个方向的街区进行通宵达旦的巡逻,确保在明天早上的登基大典举行之前,排除掉所有的危险因素。
这个任务是如此重要而敏感,一旦缺席,将视之为有叛国的嫌疑,被列入到罪人名录中,受到全国的通缉。
而王吉本人,却在荒郊外的囚人塔附近,距离集合点有一百多公里之遥。她素衣束腰,长发被头巾裹住,一身长途跋涉专用的装备,站在伊利希尔都瓦克因的身后。在一座小土坟面前,伊利希尔虔诚地跪着,低头,十指紧扣。王吉看见小土包前立着一片简陋的木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刻着“阿尔莉都瓦克因之墓”。
“伊利希尔公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王吉向伊利希尔单膝跪下,心情波澜不平,仿似春风吹拂的湖面,涟漪圈圈。
“嗯,吾身体无恙。”伊利希尔站起来,嗓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卿脸上沾了些许黄泥…”说着,伸出芊芊玉指,拭去王吉脸上的尘土。
“公主…我…”透过指尖传来的温和,让王吉心跳加速,怔怔地看着伊利希尔碧玉般柔美的脸庞,不禁痴了。
“卿且看此处为荒芜之地,此塔被唤作囚人塔,而罪塔之主,亦即是吾,与此塔一起被流放,遗忘在黄土沙尘中令吾感到心灰意冷”晶莹的泪珠从公主的眼角盈出,沿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沙土上。
王吉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与心都已经被情欲占据了。在这一刻,即使伊利希尔让她喝下一杯毒酒,她也会心甘情愿地照做,只要能满足伊利希尔的心意,她愿意上刀山,下火海。
于是乎,王吉带着觉悟,站了起来,迎上去,张开嘴,饥渴地,轻轻地,紧紧地咬住了伊利希尔的柔唇。
“啊”
王吉宛如品尝到天仙的蜜桃,那一刹带给她的刺激,快感,甜蜜,让她飘然若仙。即使伊利希尔将赐予她惩罚的利剑,王吉也有了坦然接受的勇气。
允吸了半晌之后,王吉才恋恋不舍地松口开,而眼前的美人儿已面红耳赤,柔声娇喘。
“卿的鲁莽吾并不感到厌恶。”伊利希尔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面若桃花:“怎么说呢大抵是高兴的心情吧”
王吉暗地里喜不自禁。她按挪着激动的心情,轻声道:“希尔公主”
伊利希尔转过身去,玉手轻轻抚摸着木牌上的名字,哽咽着:“这些年,嬷嬷与吾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吾一直不能接受嬷嬷离开的事实直到此时此刻,有了卿的陪伴,令吾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杰尔明都瓦克因么王吉在心里默念着,察觉到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瞬间之后,王吉想起来了:伊利希尔的嬷嬷,也就是名为杰尔明都瓦克因的人,正是自己第一次入侵囚人塔时,被自己在惊恐间杀死的那个老妪。
一股从心底生出的罪恶感让王吉陷入了自我拉扯的漩涡之中。
不过,应付罪恶感,对王吉来说,已经是一件驾轻就熟的事情了。
把已熟睡的伊利希尔眼角的泪水拭去后,王吉来到囚人塔的塔顶,凝视着远方的乌鲁贝城。城的轮廓在沙尘之中,模糊不清。
还有三十分钟就要集合了。王吉对自己说着,跃上了护栏边缘的砖石,闭目,纵身从塔顶做自由落体运动。
在空中堕落的几秒之间,王吉的右肩如火烧般焦痛。英魂玉燃烧了起来,喷射出不详的青色火焰。熊熊青炎之中,跃出了一匹发光的巨马,用马鞍接住了王吉,双蹄朝塔壁一蹬,如离弦的箭矢般,往乌鲁贝城星驰而去,马影后拖着一条长长青色彗尾,在黑夜中如一颗流星。
罗西纳特,是英魂唐吉柯德的战马,也作为英魂一起,作为狱炼的战利品,被神圣结缔封印在王吉的右臂中。而猎协的理事长,爱丽丝已经把操控英魂的技术全然授予王吉,并让王吉深刻地了解自己作为受炼者的使命。
那便是:强大和死亡。
若不能变得强大,那么就只能接受死亡。
王吉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从一百公里外的荒郊,回到了乌鲁贝城中心的集合点。
戍琉,五段,已就位。
凛,七段,已就位。
栗明,五段,已就位。
良辰,六段,已就位。
虚都,六段,已就位。
止流,二段,已就位。
鸩鲵,七段,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