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多余动作?通俗地说,脱裤子放屁就是多余动作裤子脱与不脱,都不影响放屁的效果,脱裤子显然是画蛇添足。
在米高核查那些翡翠佛珠时,就有那么一个多余的小动作,若不是何博士事先已安排叶志虎监视交易全程,或许叶志虎就会把米高这个小动作忽略掉一切看似十分正常,米高利用他那柄缠着厚厚一层绒布的镊子,小心翼翼地从铁盒里夹出佛珠,放到白毛巾中央,然后通过他那支筒型放大镜,超近距离检视佛珠整个表面,偶尔还用镊子把佛珠夹起,像是要观察佛珠的通透性,这些动作与步骤无可厚非,然而,叶志虎却留意到,每一颗佛珠的检验过程中,米高拿镊子的右手,除却大姆指与食指夹紧镊子之外,其余三只手指总会有意无意地展开,形成“兰花指”状,又像是打“”的手势,尽管这动作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却明显多余,三个手指头完全可以卷缩起来,没必要做这伸展的动作。
多余的动作,往往只是外人的感觉,而对其本身,或许并非多余,目的却是为了有所掩饰。
因此,叶志虎擦亮了眼睛,试图寻找这“兰花指”背后隐藏的奥秘,但他一连看着米高检查了三颗佛珠,却仍未看出那个多余的动用有什么特别,唯一可以察觉的是,米高那些手指往外一伸,起到了遮挡视线的作用,而那一瞬,往往就是米高那支筒型放大镜最贴近佛珠的时刻这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特别的联系?
叶志虎犹豫不定,但身边的何博士却有点坐不住了,频频侧过头来,以眼神询问叶志虎,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这时候,已被米高检验的佛珠,竟然像上次交易一样被分开放置,上次是一边三颗一边五颗,结果是三颗那一堆被证实是膺品,而这一次,已检验的三颗佛珠被分成两堆,那岂不是说目前至少有一颗佛珠又是膺品?
如果上次还有可能因某个环节出现差错,而导致混进膺品也蒙在股里的话,那么这一次何博士可说是信心十足,敢打包票绝对没可能再参进假货,同样的错误可一不可再,根本不可能重犯,因此,当何博士看到米高再次把佛珠分成两份时,平素老成淡定的他,不禁脸色深沉,汗流浃背。这对何博士来说,已经不是纯粹的金钱问题,而是面子问题了。
检查第四颗佛珠,米高依然忽现“兰花指”,依然同时伴随着超近距离的观摩,随后脸色一沉,叹了口气,竟把佛珠摆到原本单个那一组,形成二对二的状况,这么说,以米高的判断,已核查的佛珠至少有两颗是膺品。
何博士忍无可忍了,他盯着叶志虎干咳两声,意思再清楚不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倘若叶志虎再没有半点表示,那不但说明叶志虎没能力,也说明博士本人没有眼光,竟找了个土包子当助手,并寄予厚望……
何博士的咳嗽声给叶志虎带来无穷的压力,再加上那一束束期待的目光,更令叶志虎如坐针毡,终于禁不住摆摆手,向米高喊了一声:“且慢……”
叶志虎喊声不算大,但在当时极其安静的环境中却有如一声惊雷,米高甚至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叶志虎身上,尽管每个人的脸上都满布惊讶的表情,但仔细分析,却又各有不同,只是当时叶志虎心情紧张,根本无暇顾及众人的反应,他心里几乎一片空白,似乎正为自己无故叫停而后悔……
“怎么了,小兄弟,有何高见?”陈老板首先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