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我曾经一直在思索,光明和黑暗这两者中哪一个才是最初降临世间的概念。”海尔根拄剑而立,银白圣甲的双肩垂落着两根淡金色的金属挂片,恍若流苏迎风而动,他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向了林海中上升的晨曦太阳。
“照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有答案了。”以撒问。
“当然,答案是光。”海尔根一句说完,身上笼罩的光团已经变成一点一点的金色颗粒,吐字掷声:“生命源自于光,黑暗只能被驱逐。比如现在,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对光明的敬畏和信仰,你必须被驱逐。”
以撒歪过了脑袋,肩头在耸动不止,然后仰头大笑了起来:“光明需要敬畏?是你才需要敬畏吧。光是世界的原初,光驱逐了黑暗?我只知道夜晚降临的时候关上灯,关上门,关上窗,房间里就会是一片黑暗。但在白天,光明却无法覆盖每一个地方。”
他冷笑望向了海尔根身后的影子,意有所指:“你把自己说得像个光明使者,可为什么你的影子却比狗还扭曲。海尔根殿下,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以光之名行污秽之事,并且每次都要大费口舌把自己搬到道德的至高点?你这种行为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穿着贞洁圣衣撅起屁股卖春的罢了。”
以撒说完,先是顿了顿,紧接着又补充道:“不,不对。你比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出卖身体的还不如,起码她们只是想活着,你却要别人的命。所以你他妈能把嘴闭上别装逼了么?”
这些话落地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全都在微风中扩散了开去,一众围观的考生早已听得呆滞,安尼尔则面带激动的握紧了拳头,唯独伪装成天都卫的雷吉亚斯哈哈大笑着拍手,金属重甲发出铿锵有力的摩擦声,拍着肚子道:“嘴巴很毒啊,小鬼,不过我喜欢。”
“我不喜欢。”海尔根瞪了雷吉亚斯一眼,海蓝色的目光阴沉为了海上狂风暴雨中的昏暗。
他出手了。
他抬起了右臂,银光璀璨的秘银长剑剑尖亮起了一点刺眼的光,隔着五米距离,抖落出了犀利锋快的芒。
这一点寒芒出现,春风绿草坡骤然被惊醒了慵懒,强烈的劲风吹刮着地表,海尔根的剑刃从远至近穿梭了而行,在地表上留下了一道锋利划痕自下而上斩向了以撒。
以撒收缩了一下瞳孔,嘴角却是向着边侧高高扬起,歪过了脑袋,不偏不倚的劈开了这一剑,连根头发都没被斩落。
“你还剩两分五十六秒。”在海尔根错愕颤动的目光中,以撒的声音就这么响起,音色清冷并且带着从容不迫。
生命殿的年轻骑士海尔根皱眉,刚刚落地的右脚一扭一动,掌心里的秘银长剑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团,他的斗气是灿烂的明亮,属性是光,但里面却也夹杂了另一种特殊的能量,扩散开来的时候不仅影响了地上的花花草草,就连以撒周边的空气也变得稀薄压抑了许多。
生命?
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皆为生命,不过海尔根对于生命的感悟似乎还没有到达这么高深的程度,能够影响的东西也仅仅局限于活物。
而这时,以撒之前被安尼尔写下了血字的右掌心突然亮了亮,奇特的感觉钻入了经络之中,他右臂上的三道红月剑痕倏而闪耀,竟也多了一抹微光,将海尔根带来的奇异影响抵消了许多。
那是沧澜独角兽血脉里的光。以撒抽空看了一眼安尼尔,正好他也看了过来,无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下一刻,海尔根的身影破空而至,穿过了浑浊的空气和四散的尘埃,然而依旧落空,被以撒不慌不忙的躲了开去。
他发帘不曾遮挡的大半张脸有些阴沉,接连两次出手失败后多了慌乱和难以置信,但很快调整了心态手腕翻转,横向斩往以撒的脖子。
一道凄厉刺耳的轰鸣之声响起,那是猩红的月光,从以撒的胳膊上独立出现,并且幻化成了一柄尖锐的淡红色小剑,在刹那间骤然放大脱离在空气中调转了方向抵住了海尔根的秘银长剑。
海尔根彻底骇然,收剑向后退步,那柄神圣的秘银长剑居中多了一道细微的痕,仿佛随时都会裂成两半。
“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