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青天杀死娘亲凤盈盈的仇还没报,又因黎百应和焦红菱的孩子死在自己手里被迫加入除魔同盟,为了弥补愧疚答应紫风月不会与皇甫云再有瓜葛,也因为自己的孩子
流产而对皇甫家的人感到失望和怨恨,这些种种因果在脑海里不断的纠结,凤绫罗一直无法入睡,稍有放空时,便会钻进来。可是在桃花山庄修炼玄音煞的这段时间,与皇甫云不算朝夕相处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并肩作战共抗妖妇彼此关心着对方的生死,没有星天战的悱恻虫,又是难免
一死,连月柒都用她的血救了自己。现在的紫风月又成了白婠婠,可她一旦恢复原本的记忆,还会质问自己为何没有离开皇甫云。
凤绫罗没能控制住自己而叹了口气,忘记皇甫云,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自己想要远离他,他却总要想方设法的靠过来。
若是继续留下来,还会欠下更多的人情,杀皇甫青天就会越难以下手。
“何故叹气?莫不是太过于思念本少?”说话之人摇着一把纸扇,俯下身子将脸对着凤绫罗,“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凤绫罗冷冷的转过了头去:“你来干什么?”
“不会又被你一眼识破了吧!”夜月摘下皇甫云的人皮面具,又露出一张不知道是谁的面容,“我知道你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来看看你!”
凤绫罗并不想这么快就跟夜月翻脸,也不想让他知道桃庄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已经去找千面妖姬阿阮,以免打草惊蛇。
“我还没死,对你还有用处!”
夜月轻笑一声:“是啊,你死了,我这偷尽女人心的飞贼的名声,可就毁在你手里了!所以我来看看我的猎物,哦,不,是我心爱的女人,还有没有偷心的价值!”
凤绫罗毫无力气的翻了个白眼:“可惜,你不敢以真面目去偷女人心,因为你怕死,哦不,是你对本来的自己太过嫌弃!”“谁不怕死?你不怕吗?你死了,怎么对你九泉之下的娘亲交代啊?”夜月笑道,“你虽然可以继续修炼玄音煞了,但是,你觉得你的身体,还挺得住吗?蛇毒侵蚀了你的身体,总有一天,也会慢慢爬上你的脸,可皇甫云呢?他仍然是俊美无双获得无数女人芳心的断魂笑使云二少,到时候,你还配得上他吗?即便他不会嫌弃你,厌倦你,可皇甫青天会接受你吗?现在你的容貌武功都还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皇甫青天留着你,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除掉你了,他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皇甫云的
绊脚石。可是我不同,我可以做无数张人皮面具,让你永葆青春!”
“就算我和皇甫云渐行渐远,你也没有任何机会!”凤绫罗冷笑一声,“别装的那么慈悲,我只想做一个真实的凤绫罗,你的手段吸引不了我!”“哈哈,真实的凤绫罗,那么,现在的你,到底是想报仇的鬼再生,还是想要爱情的凤绫罗呢?”夜月大笑起来,“希望以后,我还能看到安然无恙的你,我还在等着你心甘
情愿的与我做一场真正的交易呢!”
夜月又是一次神秘而来神秘而去,但是他的话,又给她脑海里的凌乱增添了一笔纠结,她知道夜月在刺激她,可她不免还是陷入深思。论容貌,凤绫罗自知是比不过白婠婠的,论爱情,白婠婠的爱也不比自己少,更何况,自己还想杀了皇甫云的父亲,即便白婠婠是白之宜的女儿,可她还有花碧倾在她身
后,自己除了皇甫云,就只有满腔疲倦的仇恨,和这难以见人的身子。如果自己不爱皇甫云,又岂会有如此担忧?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或欺骗,或放弃,或逃离,或冷漠,都不过是明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会彻底的失去皇甫云,想让自己减少
几分痛苦罢了。
岂非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无燕为香燕换过药后,便准备去熄灯陪她躺下。
“闻且他怎么样了?”香燕问道。
“他会想通的!”吹灭烛灯后,无燕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香燕将头枕在姐姐的手臂里,低声道:“你会嫁给他吗?”
无燕轻轻的笑了笑:“他若想娶我,我愿意跟他做一对小乞丐!”
“那我呢?”
“两个小乞丐还养不活你这个大小姐吗?”无燕笑道。
香燕笑着撇了撇嘴:“未来的姐夫可是丐帮的帮主,你老叫人家小乞丐,多不给人家面子啊!”
“丐帮的帮主不就是乞丐的头目吗?我喜欢他,跟他是乞丐还是帮主又没什么关系!”无燕说道。
“皇甫青天要收闻且做义子,这件事,姐姐你怎么看?”
“他能认皇甫盟主做义父,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香燕叹了口气:“我们就不能隐居吗?就我们三个?”
无燕说道:“马长老用生命为他铺路,他是轻易不会抛下丐帮的!即便除掉魔宫报了仇,他也丢不下这个身份!”
香燕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好吧!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回到湖心小筑后,白婠婠就一直闷闷不乐,在烟雨阁喝了不少酒,可惜,不过是微醺,仍是忧愁大半。她拾起一块放进锦盒中的绣帕,那上面只有绣了一半的桃花,她记得当初绣它的时候,是想把对皇甫云的相思寄托在这块绣帕上,可惜,睹物思人,心有不甘,不能平静
。
白之宜知道白婠婠已经回到了湖心小筑,便去看她。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一身的酒气和不同的香味,便知道她定是去了烟雨阁:“婠婠,以后不要轻易的一个人跑出去,娘怕你会遇到危险!”
“娘,人真的可以欺骗自己的心吗?”白婠婠抬起头来,眼睛还带着一点泪痕。
“当一个人想要逃离一段过往,就学会了欺骗!人的本身,就是谎言。”白之宜爱怜的抚摸着白婠婠冰凉的脸。
白婠婠轻轻蹙眉,仍有百般不解:“她们如何可以做到无视对我的伤害,与我谈笑风生?为什么,她们所说的过去,跟我记忆中的不同?”“因为她们很会伪装,身在烟花之地,伪装是她们最拿手的好戏。你与她们不同,她们还在肮脏的泥沼里,自然想要拉住你这只凤凰的腿,她们谎话连篇,百般讨好,将过
去对你的伤害天花烂坠的描绘成了姐妹情深,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都不再跟她们平等!”
白婠婠似懂非懂的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将头靠在白之宜的小腹上:“娘,爱和恨,到底是不是相同的分量?”
“爱可以让一个人死,恨也能让一个人重生,不过都是人自己内心的分量!”“我要杀皇甫云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很痛快,我终于可以手刃抛弃我的负心汉了,可是,只有痛,没有痛快!如果我真的那么恨他,为什么看到他即将死去的那一刻,我
会痛?”
白之宜皱了皱眉:没想到婠婠对皇甫云的爱会有那么深,连云细细改变了她的记忆,她还是忘不掉对皇甫云的爱。她拉起白婠婠的手臂:“看到了吗?你这手臂和身体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拜皇甫云和凤绫罗所赐。你内心承受的伤害太多了,多到只有将它们抹去,你才能重生,杀了他
,你就能重生!”
“娘,我不想杀他了!”白婠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冷笑,“我只要让凤绫罗尝尽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就是对皇甫云最大的报复!”白之宜知道自己暂时是无法逼出白婠婠做出选择的,便只好说道:“凤盈盈母女当初逼我们跳下悬崖,让你流露烟雨阁吃尽苦头,又让我流露曼陀罗宫成为妖妇,这个仇,
当然要报!如今凤盈盈已死,至于凤绫罗,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但是不能让她死,她还要杀皇甫青天给她娘报仇呢,她杀了皇甫青天,皇甫云还会跟她在一起吗?最后,他只能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白之宜笑着点了点头:“娘劝你不要等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白之宜话音刚落,却觉身子挨了重重一掌,而她还未有一点反应时,身子便已经飞出,随后重重跌落在不远的地面上。
一口血刚从喉头涌出,还未看清来人,又是飞速一掌,直接将白之宜的左手臂再次打飞,随着手臂连带着鲜血飞落,白之宜的惨叫声也响彻整座湖心小筑。眼前只觉虚影一片迅速闪过,接着就看到白之宜身子飞出,她大喊一声“娘”后,便凭借着感觉,朝那片虚影攻击而来,却还未能近身,就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前行
,她的双脚像是被人用线牵引,攻击的掌风全部被化解,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而变得轻软。
白之宜刚想起身,那虚影便是重重一拳落下,直接打穿白之宜的胸膛,白之宜顿时惨叫出声,但是这一次,她痛到几乎失声,声音变得略有沙哑,且毫无还手之力。
那虚影已经顿住身形,一双冷邪的双眼狠狠的盯着白之宜,但是他的左手已经掐住白婠婠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毫不费力。
白之宜这才看清楚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是谁,除了沙流幻,无人可以毫无声息的接近自己。
“婠婠!”白之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沙流幻一脚踩进胸前的伤口里,顿时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往外喷溅而出,沙流幻原本的黑色布靴瞬间变成了暗红色。
“别动,除非你想让我现在就拧断她脆弱的脖子!”沙流幻的声音冷酷无情,而那双幽暗的眸子似乎要将自己吞噬进没有尽头的深渊里,受尽酷刑。
白之宜强忍着剧痛,冷汗淋漓:“你……你要杀人……也得有个杀人的理由……”
沙流幻的声音低沉而又冷漠:“你杀人找理由吗?”
“当然。”白之宜深吸一口气,僵硬的挤出一个看起来十分魅惑的笑容,“没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在我手里。”“你这女人,鬼话连篇!”沙流幻又狠狠地将脚踩进些许,鲜血蔓延开来,流淌一地,“被你采阳补阴的人该死吗?被你挖去心脏的人该死吗?被你抓去做成死士的人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