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87. 死亡(1 / 2)幻世传记首页

打量着林子月笑了起来:“原来你单纯借着融合的手杖就到了这一步……你怎么不逃?刚才明明都说要跑呢。”

林子月能感觉到轩辕煜身上的禁锢,虽然轩辕煜在拼命调动力量挣扎,但是仍然被镇压得毫无办法,另一边的魏宗主眼神复杂,在林子月望过去的时候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往侧边走了一步,身后的黑色披风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像是摇曳的蝠翼,自己挡在林子月的视线前方,强迫她看向自己:“对待前辈这样可不好,跟你说话的时候至少得看着人吧?哈,眼神不错,比以前的有气势多了,不愧是小。”

轩辕煜往前踏了一步就要强行把两人一起传送走,但还没等他的念头落到实处,的眼睛就转了过来,嘲讽地盯住了他,顿时轩辕煜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缠上了铁索,不要说再动一根手指,他就连转头都根本做不到了。

又转过头,好笑地用下巴点了点轩辕煜的方向,冲林子月说:“看样子你们是打算玩苦命鸳鸯的戏码?那可不行,我可不会杀他,怎么说也算是不知多少年的同族兄弟了,就算还是沉睡,我也不能这么绝情……”

然后跨过林子月,一把握住了轩辕煜的脖颈,就那样将他从地面上托了起来,一道极其混乱的魔气顺着他手心钻进了轩辕煜的身体里,轩辕煜这下是里外都被压制住了,那道魔气就像是带着麻痹感的电流,在真真剧痛中使轩辕煜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戏谑地看着轩辕煜那涌动憎恨的双眼,声音里都是笑意:“不错啊,你还是这么有活力。不过……”

转向林子月,发现她身上之前那种恐慌和绝望的情绪正不断变淡,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我不打算杀他,你倒是放心了。是啊,我既然会把这话说出口,当然不会杀他。”

一甩手,将轩辕煜远远地抛到了夜色下一片黑暗的田野里,缓缓走到林子月身前,反正他也被那道魔气和自己的威压彻底禁锢住,不会再来搅局了。

看着面前的林子月,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前那个在身旁笑起来温柔灿烂的女人。

“但我肯定要杀你。”

这话刚出口,的眼中便浮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一座寂静了千年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粒石子,泛起波澜。

于是微微怔了怔。

就在他走神的这个瞬间,林子月手中月杖一直都握着,此时她却突然挣脱了的束缚,月杖上面弦月隐没、剑芒毕露,刺眼的光亮在两人中间爆发。

毫无防御,手甚至都没抬,脸上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就像是看着一只在炸毛的小猫一样,感到很有趣,但他眼中却因为那阵情绪复杂映出了星辰般的光点,表明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淡然。

光满渐歇后,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林子月单膝着地,抬头紧紧盯着,她的胸口却多了一片殷红,嘴角淌下鲜血,眼神黯淡许多,像是埋在云翳中的明月,不复清亮。

月杖横在林子月胸前,细长的剑尖穿过了林子月的心脏,因为染着她的血而刺眼,一滴滴血液像是宝石在剑身上滚落。月杖在空气中无形的束缚下颤抖着,上面亮起一道绿光徒劳地挣扎,杰克想要挣脱出来回护林子月,却根本撼动不了那种力量的束缚。

“这是神器,你懂那个含义吗?我们本来就是比你们更高维度的存在,而这种专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就算能融合,又能用出几分力量?”

很不屑地笑着,然后他伸出手,落在了月杖的握柄上,然后一把将月杖拔了出来,掌心冒出的黑色雾气化成了一把白色细长剑套,刚好把月杖捆死。弦月立刻又浮现,虽然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在不断颤抖扭曲,却始终是那轮月亮的形状,见到这幕,冷笑着将月杖随手丢在一旁的地面,只觉得可笑,这神器居然到了这一步都不肯放弃认林子月为主,那就随她一起消亡吧。

的眉头微微挑起,看着自己身前强忍着伤势,开始咳血的林子月,按理来说林子月的身体素质本不应该如此脆弱,至少这样的伤势还不至于让她身体的修复技能失效,但是她胸口的伤痕却只有渐渐扩散的迹象,而没有任何缓和。

一点点白雾从月杖的剑身上蒸腾出来,林子月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岛上……那是你的……血?”

的笑容更灿烂了,像是在欣赏自己准备了好久的杰作:“安朵斯之剑,呵,大哥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准备的小手段?这本来就是驱邪之魔的圣剑,专门为屠魔预备的,我怎么可能不清楚?既然你当时融合了我的血液,当然也要融合魔界本源的力量,那整座浮空岛遗迹上都是魔界散落的结界,你却一直没意识到,真是有趣啊……看看,你还想用这破剑来对付我?看看是谁终于自己吃下自己的苦果?”

的神情终于趋于平淡,之前出现过让他动摇的情绪终于不见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但是林子月死了,自然万事皆休。而现在她身体的自我修复被安朵斯之剑所吞噬克制,她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即使月杖的灵力保护着她的生机,她也没有可能活下去了。只是剩下的几分钟会更加漫长,将死未死的感觉啊,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彻底崩溃。

不过自己就没必要留在这里观赏了,那边的次代似乎快爬起来了。再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即使自己并不喜欢或者……也就把这个时间留给他们吧。

冲林子月眨眨眼:“你的灵魂本身就是修补起来的,不会入轮回,只会去流离坠进深渊万劫不复,所以……再也不见了,充满妄想的,人、类。”

的身影渐渐升起离开地面,他卷起自己的披风裹在身上,化为一道黑烟,与那夜色再也不分彼此。

就这样离开了。

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人来追究他的责任一样,任由濒死的林子月留下最后一点喘息的时间。

魏宗主拖着步子来到林子月面前,他身后同样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像是朵扬在他身后的乌云,魏宗主弯下腰,眼中再无阴暗算计,只有翻滚不歇的歉疚与自我憎恨。

“对不起。”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一样,极不真切,散在夜幕下的田野中,像是个笑话。

魏宗主的身后的披风散开,展开了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接着他腾空而起,身形也消失在那片树林的黑暗中。

空气中只剩下林子月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胸口的痛楚让她再也忍耐不住,两行清泪从她逐渐失去光彩的眼中流下,滴在她胸口,融在被血浸染的衣领上。

自己……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随着眼泪一起冒出来,让林子月感到越发窒息,她抬起头,看着无月无星、没有缝隙的浓云。

然后她放眼望去,看到了一眼不及边际的原野,应当是绿得要出油一样等候丰收的田园吧?田垄上的野草丛里有野花的花苞探出头来,等到一场新雨应该就会绽放了吧?远处的山岭像是跟天空中的云翳牵着手,连成一片天地难分的黑暗,那几间农户还安眠在梦里,等着明天的骤雨或者太阳照亮屋檐时清醒,树林间重新响起了蛐蛐们嘈杂的乐章,树叶在风吹间“沙沙”作响,露出里面猫头鹰出去狩猎还未归的巢穴。

林子月目光所及,最多的就是黑暗,那让她心有恐惧却又充满安全感的黑暗,她的眼泪汇成溪流,却不能稀释丝毫她胸口的血迹。

我就要死了吗?

轩辕煜挣扎着从田野里爬了起来,一离开,他身上那种被锁死的感觉也消失了,但是刚才那一丢之下随手引了一股魔力进到轩辕煜脑中,引起了持续的麻痹,轩辕煜因为揪心林子月的情况,只能暂时把那些魔力暂时压下去,挣扎着撑起身体,踉跄着走了过来。

然后轩辕煜就看到林子月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被夜色笼罩的一切,原本总明亮的温和眼眸正一点点失去焦点,在跟她遥望的一切割裂开来。林子月艰难地抬起左手,颤抖着想要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胸口,但是那些红色却像是爬上她指间的蜘蛛,拉出越来越多的丝线编织着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