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惊叫,使劲拽了王霖朔一把却没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半蹲下来,把虚弱的他往背上一扔,对他喊道:“抓紧我!”
张思远从我身边大叫着冲过去,叽里咕噜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清了一个单音节:啊——
我不敢回头去看,一边拼命地向前奔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王霖朔。这家伙平时看着挺匀称的,谁知道背上去竟然死沉死沉。更可恨的是,他太会挑时候歇菜了,在最费体力的关头别人都一溜烟没影了,只有我背着他吭哧吭哧的挪着步子。我愤愤地决定回去不但要坑他几十顿饭,而且还必须要给我介绍个小嶋阳菜那样身材的漂亮女人。
我跑步这方面本来就不是强项,更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张思远和王震都冲在前面,落下我很远的距离。我觉得肺快要爆炸了,嗓子里像是被人拿打火机烧灼起来,呼哧呼哧喘的像个破风箱一样。
我喘着粗气向后瞥了一眼,这一看之下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努力忍住才没把中午那顿午饭全盘送给它们。
通道里的蜈蚣已经不能用密集来形容了,数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它们扭动着,好几十万只脚踏在石板上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爬着慢的被后面生猛的一口把头咬下来,扭动挣扎着,身子还没完全断气就被几千只脚踏过。深灰黑色深棕交织成一片海洋,大军派出的探路者离我的脚后跟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我头皮都乍起来了,这下子也顾不上身体上的那些不适感了,用冲五十米的速度迈开双腿没命的向前冲去。
却看到最前方王震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他带着极度恐惧的情绪颤声大吼道:“前面没路了!”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寒意沿着脊椎骨一路爬到后脑勺上。我不敢相信地冲到他面前,一堵极为坚硬且找不到一丝一毫缝隙的石墙冰冷地堵在我们面前。
我大脑一下子宕机了,身后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清晰的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甚至听见了瑟瑟的声音正在一点一点的逼近。
张思远喘着粗气,背紧紧靠着冰冷的石壁,使劲地跺着脚踩着爬的快的那些蜈蚣,绝望的大叫道:“我不想和这些死虫子同归于尽啊!”
王震一边把一只蜈蚣的脑浆踩了出来一边怒道:“要同归于尽也是我先挂,我现在真后悔我进来的时候为了耍帅把防风夹克脱掉!”
王霖朔的伤口发作奇痛难忍,又被我颠的很是难受,他又压抑的咳嗽了几声。我一听势头不对,这家伙怕是又要吐了,忙道:“你再坚持一下,即使吐也不能吐我背上。不过我看很快我们就要被蜈蚣淹没了,你还不如蓄蓄力,一口喷的他们找不到北才好。”
王霖朔虚弱的哼了一声,情势紧急我也没工夫去担心他,一双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想找到一个逃生的出口,却连一张纸那么大的缝都没看到。
大部队已经涌到了我们脚下,我们脚踩手拽,可却抵不过蜈蚣如潮水般涌来。很快就有几只沿着我的牛仔裤裤脚爬了进去,那种几十只脚和硬硬的毛与皮肤接触的感觉令人汗毛都乍了起来。我的小腿肚和手上都感到钻心的疼,那种麻痒感再加上剧烈的酸痛,使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大叫一声发了狂般把身上的蜈蚣都拽了下去,双脚不停地乱蹦乱踩,地面上全都是蜈蚣的血,黑的红的混合在地上,我的鞋面鞋底已经惨不忍睹了,甚至还粘着蜈蚣的半只残躯。
王震一边奋力踩着,一边不死心的张望着摸索着石墙。我冲他喊道:“别整那些虚的了,你要是有精力帮我负担一下我背上的这个,我快背不住他了!”
王震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疯狂的在墙上摸来摸去。我也懒得去管他,把王霖朔脚上的蜈蚣捏下来扔到地上,他的嘴唇动了两下,我猜他准是疼痛难忍,匆忙拍了下他就当安慰了。
但他嘴唇却依旧蠕动着,费力的伸着脖子凑到我耳边道:“那个石门……那个石门底下有一道缝隙。”
我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本来密不透风的石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底下竟然裂开了一道两指多宽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