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柜门打开,里面并排放着自己的衣服,无一例外的黑白灰系列,西装偏多,夹杂着几身休闲的衣服。
没什么特别的。
他把衣柜门关上,转身扫看了一圈,忽然看到卧室阳台上放着一个画架。
司霖沉走过去。
画架上还搁着画板,画板里面是一副还没有完成的画,画画到一半,是一个小女孩儿的轮廓。
大眼睛婴儿肥,头发长长的,扎着一个小马尾辫。
是姝姝?
司霖沉摇摇头,不太像。
他转脸看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一个画本,里面厚厚的夹着一沓的画,他把这张画纸塞回画架上,把画本拿起来看。
里面画的仍旧是一个小女孩儿。
他之前学过画画,虽然很久没拿起过画笔,有些手生,但是素描功底还是在的,之前为了教姝姝,又练过一段时间,因此画本里面的画画的很好。
里面的小女孩或娇嗔或专注,有时在看书,有时在放风筝,有时候眉眼弯弯的笑,有时候压着嘴角委屈巴巴的哭。
这些女孩的面孔从稚嫩到眉眼长开,逐渐跟安酒酒那一张脸重合起来。
画里的安酒酒眼睛很传神,像是真的在笑,眼角向上,看的人怦然心动。
可是不及真人半分。
司霖沉盯着画里的眼睛看,心头忽然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放了画,转身跑进卧室,床头柜的抽屉一拉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被相框封存的极好,里面姝姝坐在秋千上,安酒酒在后面推,母女两个人都笑的开怀,笑声几乎要溢出这薄薄一张相片纸。
而姝姝的眼睛,是看着镜头的。
她咧着嘴,像是在叫他。
脑海里忽然有画面闪出来。
“司叔叔!”
是姝姝在秋千上,荡得很高,看到她眼神立刻亮起来,笑声明朗:“司叔叔,你来啦!”
司叔叔,你来啦。
你来啦。
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呢。
似乎也是在一个公园里,一个小姑娘,十六七岁,坐在秋千上,看到他,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光化成月光,照的司霖沉整个人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年少时候的安酒酒,她笑着从秋千那边荡过来,嘴里喊着:“阿沉哥哥,你来啦。”
然后呼的一声,她松开手,直接从秋千上跳到他怀里来。
他紧张的不得了,赶紧伸出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摔在地上。
不过好在是接住了。
他稳稳的把她抱在怀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嗔怪她:“摔倒了怎么办?”
安酒酒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不会啊,阿沉哥哥才舍不得摔到我呢。”
她笑容明媚,笑声像风铃被风吹响,一直笑进他心头去。
司霖沉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他为什么记不起来,这些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像是记忆在一瞬之间翻涌而来,争相恐后的往他脑子里钻。
他踉跄一步,痛嘶了一声,往前撑住桌子,低头想要缓解这一波的疼痛,可是疼痛翻天覆地,他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