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宇文欢来了。他穿着烟黄色的宽博锦袍,头束绩巾,手执折扇,脚蹬皂靴,看不出一点猛将武夫的样子,倒似清逸的贵家公子。
一进门他就高声笑道:“公主殿下,你一战成名了!”
元晚河正在用晚膳,不紧不慢地说:“我在朔都本来就是名人。”
“从来没有这回这么有名。”宇文欢大喇喇地在她对面坐下,“你今天上午在仙伶馆门口,为了一个男倡提刀追砍鹿城郡主的事,一天就在朔都城传遍了。我刚从校场回来就听说了,有些不信,亲自赶来问问你。”
元晚河喝一口清粥,淡淡道:“有什么不信的?本公主爱美男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鹿城郡主敢跟我抢,我没真砍她一刀已经很留情面了。”
宇文欢唏嘘万分,“果然还是骠骑将军的性情!当年那陈国小王爷不过在阵前侮辱了你几句,你便领兵一路穷追猛打,打得那小王爷片甲不留还不作罢,竟然跨过箬水江,最后把陈国老皇帝一箭射晕在城墙头。当时大家便说,别看咱们晚河将军平日里性情好,若把她惹急了,就算是皇帝老儿也吃不了兜着走,哈哈!”
元晚河用勺子拨弄着碗里莹白如玉的百合瓣,轻描淡写地说:“那时年轻气盛,千军万马也折腾得来。现在么,我的精力也只够用在这些弱不禁风的美少年身上了。”
宇文欢闻言不禁有些黯然,想当年意气风发的女将军,前途似锦,却被一桩荒唐的婚事葬送了前程,同僚战友无不为她扼腕叹息。而她自己心里的滋味,旁人怕是难以体会了。
宇文欢遂转了话题,“皇上今天召见河妹,又给了那么多赏赐,看来皇上还没忘了河妹。”
元晚河放下勺子,懒懒道:“他召见我,不过是为了打听一本什么图的下落。”
“哦?什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