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北不知何时闪到来了苏浅浅面前,抓住了宁王妃的手,宁王妃用力挣了两下,成北指骨收紧,挑挑眉冷声道:“宁王妃,您可得想清楚了,这巴掌若是落下去了,整个宁王府得是什么下场。”
宁王府什么下场,满院子的人都猜得到。
上回宁段柔的手差点打到苏浅浅就被削掉一根手指,今日宁王妃发疯打了苏浅浅,或许摄政王会叫那宁王妃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你们!”宁王妃目呲欲裂,满面雷霆瞪着苏浅浅,眼底数不尽的不甘。
苏浅浅感觉到了那道满怀仇恨的目光,一时心底那股子作祟的心虚消弭渐散了,若不是宁段柔设计害她,还差点害了秀秀,又怎么会得到如此下场。
有年纪大的婆子拿了两张薄被裹着两具活色生香的身躯从房内出来,一人已经昏死了过去,露出的手掌脚尖都是凄惨的血迹,还有一人神志尚清,哑着喉咙反抗了一下,从被子里滚出来,白花花的身子暴露的人前。
那一身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实在污秽,妇人们忙将自家女儿拉到身后,嘱咐她们可不能像宁王府的女儿那般不要脸。
宁王妃扑上去扭打那些办事不利的婆子,双目血红护住女儿未着寸缕的身子,“混账,王府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她知道今天女儿瞒着她有事,还以为女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闹并没放在心上,可越来越不心安,还未赶到慈恩寺的山门就听见女儿出了事。
还是这样的事。
“段柔啊......您怎么这么命苦啊......”
婆子们大气不敢出一声,看了眼满院的人,男人,女人,耳边满是宁王妃的谩骂声,她们的主母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是端庄优雅的,从不曾像现在跟个泼妇骂街似的。
她们终是认命地去把宁段柔扶起来,用被子裹好,抬起了别的赶紧的禅房,派人请了大夫来。
成北对苏浅浅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浅浅茫然地抬头,眸中清寒,当她看到了人群中的夜夙时,心底浓烈的不安顿时化开了些。
还好。
她还有夜夙。
夜夙朝她伸手,深邃的黑眸里夹杂着缱绻的笑意,显然在如今的场面里有些违和,甚至是格格不入,“过来。”
苏浅浅吃了颗定心丸,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宁段柔这事惊动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马不停蹄赶到了慈恩寺,并且将无关人等都遣送下山了,诺大的神圣佛殿中,审起了世上最污秽的案子。
方夫人也从家中被请来了,甫一看见满身血迹昏迷不醒的女儿,气得咬牙冲去正殿找夜夙评理。
“大人!小女自幼谨言慎行恪守礼仪,如今竟被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毁了!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方夫人跪在佛祖菩萨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淳于夫人面色纸白,若不是洛天赐力气大扶住了她,怕她也要受不住今天这等刺激摔在地上。
宁段柔,方嘉嘉,苏浅浅,这三人几乎都是她眼皮子下长大的,究竟谁害谁她无法分辨,所以在大理寺卿诘问她的时候,她只缓缓摇头说一概不知。
夜夙坐在临时搭建的长案前,挑着一双细长凛冽的眼扫向宁王妃,声音比之三九天里的冰棱柱子更刺冷透骨,“宁王妃咬口就说是本王妃的设计害了宁段柔,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