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系一个家国天下、嫉恶如仇的热血男儿来说,最大的悲哀不是面对着不平之事、可怜之人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明明有能力办到,却因一已之私而不能出手相助,更何况苍生百姓的安危本是身为皇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是,如今除了一身的歉意,还能做什么?进一步,重回牢笼,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的百姓,我的黎民,请原谅永琪做了逃兵,我实在无颜面对你们!
永琪怆隍难安,低着头行走在洛阳城中,只往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避走,。
三两短装苦力打扮的汉子匆匆忙忙地从他的身边走过,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更让他心中狂乱:这会不会也是从山东逃荒而来的难民?
想着想着,脚步就乱了,待抬头看时,才发现已走出了小巷子,身处洛阳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上,两边店铺林立。
永琪心想两年前曾来过洛阳,虽说眼前匆忙而过的路人,不大可能会有人认识自已,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牵着马打算快步地过了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
“公子,且慢,请留步!”
最不想与人招呼,偏生旁边有人打了招呼。
正站在自家店门前指挥伙计们打烊的老者叫住永琪,仔细打量了一番,拱手笑道:“公子可是两年前买琴的少爷?您又来洛阳啦?喔,还有那位漂亮的小姐和洋少爷可来了?呵呵,两年多了,老朽对您三位的当初的表演还记忆犹新啊!”
永琪一看,那老者正是两年前他与小燕子、班杰明为当时眼睛受伤而暂时失明的紫薇购买过瑶琴的乐器店店主。
如今物是人非,又在非常时期,只得回礼答道:“老丈怕是认错人了。晚辈是个过路人,第一次来到洛阳。”
“喔,那想必是老朽记错了。天下容貌相似之人想来也是有的。”
做生意的人最是知眼色的,那老者见永琪这般说话了,也不再开口多问,只是拢着手打哈哈。
永琪转身起步,却被身后的人撞了一把,忙说了声:“得罪!”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斗笠的汉子从身边侧身闪过,飞快地朝前而去,看那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自到洛阳之后,遭遇的事情颇多,永琪不敢去招惹了是非,何枉他的性子本来也是不愿多与人计较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心中更多了份不安,索性连客栈也不去投了,就寻了个偏僻的小面馆胡乱填饱了肚子,凭着记忆找着了两年前住过的那个小四合院。那是萧家的产业,又处在偏冷之地,想来一定是安全的。
趁着暮色,瞅着四下无人,本想提气纵身从墙头跳到院内,却惊讶地发现院门原是虚掩着的。
想了想,便牵了马推开了寻扇曾经承载了多少笑与泪、悲与喜的院门,仿佛之间又看到了小燕子的笑靥如花,嚷嚷着:“永琪,永琪,你快过来……”
心动情荡处,箫剑、晴儿、班杰明的一个个身影在眼前不停地闪过,他们,如今可都安好否?
把黄棕马在马廊里系上了缰绳,捧起旁边堆的满满的干草喂了,然后吹亮了火执子,执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
屋里没人,永琪吁了一口气,将仍旧与两年前摆在一个地方的油灯点亮了,仔细的打量着这间熟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