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的意思是要坚守在这里长期作战?那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毛队长听出于谦话里的意思。
于谦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屁股,对着机场的方向:“我要这块地方,要让印度人让出来,光脚不怕穿鞋的,桑东和整个南伊曲地域狭窄,无法容纳再多的部落和军队,而这里地处前沿,我们能够获得的支援和物资需要翻越五六千米的雪山才能运到,而印度人只需要从沿着4机场线一路上来即可,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大的据点才能御敌和发展。这个机场四面环山,靠近水源,可以水运,可以空运,又可以在此集结兵力,或者建设定居点,甚至这边上的梅楚卡村还可以耕种,一定程度上实现自给。凭借这里,我们向南发展,一直打下巴昔卡。”
“巴昔卡啊,那里可是我们的热带雨都,清末驻藏大臣管辖的地方,所以,这次作战,机场我们势在必得,耗也要把他们耗走”于谦说完,将已经熄灭的烟屁股装进口袋,看到几人都露出向望的神色,正在消化于谦所说的话,也不再多言,跳下山道,凝望着东方那片南伊曲和嘎尔廓河交汇的水潭出神,昨夜拜访完萨米特之后,自己在这个水潭里过了一夜,并且进入了水潭下那个通往79的地下暗河,虽然进入的不深,却发现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老大,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好了,再过一刻钟,边营长带着炮排就要入驻阵地了”小洋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朝着向阳坡指了指,那里正背着机场的方向,印军的炮被山峰阻挡打不到这里,位置十分隐蔽又靠近公路,又适合炮兵的快速进场和撤退。毛队长侦察一番后,将炮兵位置选在了这里。
“他们已经来了”于谦望着来路的方向,远处山坡下面,也就是昨天长鸣小唐等人撤退的路线,已经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小洋,你去迎接一下,你未来的老丈人也来了”
先于边营长从陡峭的山坡爬上来的,是一群藏区特有的山羊,赶羊的正是阿德的父亲珈巴和洛珠的父亲,一名叫拉巴的中年牧人。原来是昨天晚上,柳蓓分配完任务后,各带队官各自散去,阿德却为自己的任务发愁,因为阿德曾许下宏愿,一生都不再杀生,因此于谦安排给他的,都是后勤运输的任务,日常从米林到桑东,路途虽然艰险,但毕竟还是有些茶马古道可以借用,出衣掌山到桑东这一段,这一个月来,自己边走边修,已经快了很多。但从桑东再往下游,除了密林中时断时续的一尺来宽的兽道,几乎都是密林和河滩,时而还有从山溪冲刷出来的深沟,而护乡军的运输主力:牦牛,却是无法在布满荆棘的密林中或者河道里走的,十几公里的河谷,如果全靠自己运输队二十几个小伙子扛的话,肯定完不成任务。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珈巴听到儿子的为难之处时,却呵呵笑了起来,山道有山道的运输办法,河道有河道的走法,高原人自有高原人的智慧,几位长老聚在一起议论一会儿之后,很快分头通知,一个小时后,开始有成群的山羊汇聚,再过两个小时,路程较远的村落也陆续将自己的山羊赶过来,等到天蒙蒙亮,四架黑鹰运完了土狼和小洋急需的物资,开始向桑东基地转远第二批物资时,整个桑东已经变成了一片灰色的海洋,大片大片的山羊按户或站或卧,咩咩咩的叫声不绝,等往山羊背上绑上整箱的物资之后,再以户为单位,向林嘎尔前线进发。这些高原山羊背腰平直,前胸发达,四肢粗短而又灵活,正适合攀爬,过去生活在高原地区的人,想要在高山之上修建庙宇,就常常借助山羊运输建筑材料,几千只山羊汇聚一起,卸在桑东的这批物资,可一次性运输完毕。而阿德需要操心的,只是让运输队员拿起步枪沿途护送而已。
当于谦看到这些山羊背着炮弹箱在密林和山崖上跳跃时,也是眼前一亮,这办法也行?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牧人拉巴有些拘谨的向于谦行礼,而珈巴因为熟识,除了恭敬,相对随意很多。于谦指指身边的羊群,摸摸两人的头顶,表示自己非常满意,小洋则连忙接过鞭子,带着一个班的护乡军将羊群往阵地上赶。
边营长满头大汗的爬了上来,老远于谦就跳下去,站在一处较高的陡坡,一把拉住边营长,稍一用力将人拉了上来,身后毛队长和老道也伸出手去,将后面紧跟的炮兵排战士一个个拉到路上。
“于同志,这路可真难走吗,走,我这边不歇了,时间太紧,我这放几炮就得走,免得印度人再往这边降落”边营长因为着急赶路,也是累得瘫软,趁着拉住于谦胳膊的机会,将自己的一部分体重分担在于谦身上,接过水壶咕嘟咕嘟畅饮了一番。
“阵地挖好没有?”边营长喘匀了气儿,接着问道。
“边头儿,早搞好了,就等你们来开戏了”毛队长在旁边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