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突厥人的理解,强者就必须主持正义,持强凌弱的暴徒突厥人不服,太宗能让突厥人尊为天可汗就是因为他是个可以主持正义的强者,突厥贵族还不是有贪暴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打仗。
金子又不能吃,渭水之盟时大唐的国库空了,换来了突厥的羊和牛马,东西突厥本来是盟友,后来因为分赃不均而成了仇人,两位可汗被“请”到了长安,太宗对他们非常礼遇,经常设宴款待,就是时不时得会让两位尊贵的客人在宴会上手舞足蹈,表演突厥的舞蹈给大家伙看。
颉利可汗跳舞没伶人跳着好看,不过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就是觉得爽,看着觉得高兴,突厥百姓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方面觉得很解气,就是因为两位可汗贪婪才错过了攻击长安的大好时机,他们被羞辱是咎由自取。
汉人跟突厥人是仇人,他们投降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仆固怀恩是主动投降的,他是突厥诸投降部落里最特别的一个。
突厥太苦了,跟着汉人混有安宁日子过,就这个理由够了。
可是安禄山这奸贼又在勾引老实人了,他岳父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唐人带来的好处被粟特人比了下去。
大多数突厥人没吃过糖果子,安禄山的岳父过节的时候给小孩子免费发,就一颗糖仆固族里就有不少人被收买了。
冯坤带来了一个汉族商人,王守善认识他,他就是刚才在皇榜前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的那个人。
金徽都督府夹在同罗跟幽州之间,同罗跟大唐已经停战,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安禄山在幽州扩展的速度很快,连仆固人也开始收买了,一旦仆固怀恩被安禄山收买,那燕云十六州连带大片辽东土地将落入那个杂种胡人的手里。
这次打契丹人对安禄山来说就是积累军功的机会,他的义父张守珪也快管不住他了,下一个幽州节度使绝对九死一生。
王守善端坐在户凳上冷冷得瞥了察子们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找个人回去跟三郎报信,这次打了胜仗让安禄山陪着张守珪回来,走了快一年陛下挺想他的。”
“主公,请听高老板把话说完。”王守善的话音刚落,冯坤就恭敬得说。
王守善瞥了冯坤一眼,这一次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冯坤想控制他,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人满街都是,宦官也不是各个都贪财,只要找到能替代他的人王守善一定要把冯坤给换下来。
冯坤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意,他低下了头退到一边,看起来就像乖巧的侍女。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王守善面无表情得说,他已经在麻街镇耽搁很久了,差不多该上路了。
“小……小人觉得,应该加大与突厥归降部落通商的力度,将……将齐民要术中的火煴棚在北方推广。”高老板哆哆嗦嗦得说,不用想王守善也知道这肯定是冯坤教他说的。
要是在前一天王守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李隆基不同意,呆在温室里那些突厥投部也会变得意志薄弱,不是他们阴山以北的老乡们的对手。
定居就是这样,优点和缺点并存,安禄山那贼子实在太狡猾了。
“窦郎,你怎么看?”王守善问大商人窦乂,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起来他也是警觉安禄山的人之一。
“你姓高对吧,以后你想在哪里做买卖?”窦半城有些疲惫得说。
“就在麻街。”高老板一下子跪了下来“属下愿听主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