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度也曾经在长安开渠通运,怎么没见有事?”
“那他挖了水渠之后出大事了吗?”王守善契而不舍得反问“他挖水渠是啥时候的事?”
李玙忽然沉默了。
“总而言之长安的土不能随便动,挖土这么小的事都写进法典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要把建成的水渠填了么?”
“这我哪儿知道,我就知道龙池不是个吉兆,必须把它给填了。”
正给李玙奉茶的小宦官听王守善这么一说手中的茶碗一抖,哐哐啷啷得发出脆响。
“你下去吧。”李玙接过茶,面无表情得说。
“唯。”那个小宦官惨白着脸,倒退着退了了出去。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话你也敢说?”等小宦官走远了,李玙才怒不可遏得瞪着王守善说。
“你觉不觉得咱们现在特别像周,虽然是天下共主可是真正听咱们号令的诸侯国却没几个。”王守善像个傻大胆一样乐呵呵地说道“上次吐蕃打小勃律,阿耶明明下了诏令不许尺带朱丹进军了,可是他们仍然不听,一直把难泥给杀了才退兵,周昭王发兵讨伐荆楚之前天也降过异象,当时镐京的水井里也满出过水,就跟龙池一样,要牵制吐蕃不能靠咱们一家之力,既然父亲已经打算用乌蛮来牵制吐蕃南疆,那么北疆也不能放过,咱们要把那些散沙一样的藩属国给团结起来,让他们发挥该有的作用。”
李玙看着王守善,脑子里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已经跟粟特人说了,事成之后给他们个鸿胪寺少卿当当。”
李玙在气急败坏之下将茶碗扔向了王守善。
李玙可不是李隆基,当他的茶碗砸过来的时候王守善立刻身手敏捷地躲开了。
“你……你这个混账!”不只是安东,李玙的养气功夫也被王守善气破功了,他指着王守善的手都在发抖,那张白面馍一样的脸气得一片通红。
“你都同意赐给他们甲胄穿了,凭什么骂我混账?”王守善桀骜不驯得反问“再说了,论对丝路沿线国家的熟悉程度谁有粟特人知道的多,那个希腊火你还想不想要了?”
李玙没理他,他被王守善气得脑仁疼,他闭着眼睛皱紧了眉,看起来像是很后悔认识了某人。
“诸侯争霸,咱们现在像齐楚,大食像秦赵,突厥像犬戎,只要让突厥人跟犬戎一样完全臣服于我们,就跟你说的一样,咱们就不培养骑兵了,咱们的马全部用在轨路上运兵运粮,工匠全力以赴设计射程更远的连弩,再配上希腊火陆战都可以纵横天下,唯有吐蕃因为地利难以攻克,他们有粮食、有牛羊、有冶功、有兵源、有战将,除了佛法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攻克他们,要成为天下霸主咱们必须合纵,远交近攻这一套不合适我们。”
“谁跟你说了我们是远交近攻了?”
王守善不屑冷笑“咱们跟吐蕃打了那么多年,却跟大食相安无事,还不叫远交近攻么?等以后轨路都修起来,交通方便了,咱们也可以派人去游说诸侯国了,你觉得不懂几门外语能行么?”
李玙又冷笑起来“所以你觉得粟特人会为我们卖命?”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干的,张仪是秦国人么?反正咱们已经无法摆脱粟特人了何不接纳他们,让他们也成为中国人?”王守善气喘吁吁,就像跑了很远的路一样冷笑着说道“还是因为粟特人是白人所以你没法接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