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钱有门路,谁会去干禁军这种卖命的勾当,禁军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在皇帝面前转悠,然而皇帝又不好男色,要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就只能是靠自己的武力。
机会摆在每个人的面前,人人都想去抓,看到那个黑影朝着李玙去了禁军和中官都争相出手,结果防线反而是错漏百出,行军打仗有的时候并不是人多就能取胜。
“项王,你看看我的脸。”在雷鸣电闪之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将军指着自己脸上的刺青笑着说“有人给我看了相,说我受了刑之后要成王,一开始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不信,结果你看,黥面后我就时来运转了。”
等下一记闪电划过天空,在树下躲雨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王守善这才想起之前云山道人说的话,大皇子就是因为被豽豽挠了脸才丢了天子命的。
黥面和化妆不一样,它跟伤疤一样洗不掉,人的面相跟手相一样不能随便动,不会改瞎改是会引来祸事的。
“三郎!护着自己的脸!”王守善冲着李玙大喊,李玙连忙屈臂遮脸,用臂甲挡住了豽铁钩似的爪子。
“唧呀。”豽怪叫一声,又重新遁逃进了树林里。
树林之间空隙不多,再加上马多雨大,一时之间居然连调转马头都做不到,林间只听战马嘶鸣,不时划过天际的雷光照亮诸人惊慌失措的脸,恐惧就像瘟疫一样开始在队伍中蔓延。
刺杀天子不成,现在换成忠王成了他们刺杀的目标。
王守善没见过李隆基的所有儿子,他只知道李玙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因此便大声喝道。
“钟馗,挡住那个怪物!”
“唯!”钟馗低呵,从腰上拔出佩剑,然后腾空飞了起来,追着豽跑。
“还有一个!”后队又传来惊呼,王守善连忙弯腰曲背,顿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这一只豽居然是朝着他来的。
“贼你妈,弄那狗日的!”王守善被这层出不穷的阴险手段弄出了真火,抽出刀来就要拼命,躲在暗处的这帮人不弄死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不要恋战,把安国公主救出来后我们立刻撤退!”李玙将深深嵌进臂甲上的指甲给拔了出来。
“撤哪儿?”刘琪问。
“长乐宫。”李玙沉着脸说“告诉父亲,今天我们不回华清宫了。”
刘琪根本没多想,一抖缰绳就去找前队的李隆基去了。
华清宫外还有想兵谏的民夫,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那三个草莽可不是又熊又怂的普通人,李隆基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就糟了,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李隆基不一定会听他儿子的话,更何况华清宫还有个娇媚动人的杨玉环呢。
“要是陛下不跟我们走怎么办?”王守善心中的疑问通过韩休的嘴问出来了,谁叫他现在是太子少师,不是李隆基的宰相了。
李玙没有回答韩休的问题,他举目四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丁零当啷”这边人马还没安静下来,树林里就又传来了清脆的铃声,所有人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将马头转向了那边。
“啊!”黑暗之中又听到有人惨叫,待诸人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有人在马背上无声无息得被割了喉,而发出叫声的是他旁边的人,这可怖的场景终是吓破了有些人的胆,他们立刻纵马在林间逃窜。
“呜呜!”牛角号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但此刻诸人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人吹的还是鬼吹的。
这里离古战场已经很近了,秦国的军队一点都不受那些树木的阻拦,如履平地一样在林间行进,然而怪的是适才与他们作战的犬戎骑兵此时与他们正并驾齐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这些小核桃树才栽没几年,在一千年多年前这片区域啥都没有,是最适合骑兵冲锋的地形。
黄土多变、荒凉、贫瘠,同样是黄土覆盖的土地,骊山地形陡峭,而白鹿原却柔和平缓,东北的土据说是黑色的,那里的土壤很肥沃,因此才能一直不停得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