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晋等人已经来了近半月,这半月军部异乎寻常的平静。除了每日里去大帐点个卯,再就是下山围着几个扼守要塞转一转几乎没什么事可做。
“唉!本少爷这是掉坑里了,也不打个仗,缩在这山顶,天天喝风,喝风也喝饱了…”
他所说的风,是来自一个人的风,那就刘真的。
刘真依旧对他冷脸相向,不时还叫过去横眉竖目的呵斥一顿,训斥他管理手下散漫无纪,半点没有军士的样子。
不得以每次只能是当面敷衍答应,回去却不再理会。这里的修士都是自由散漫惯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军士,能凑在一起听命令打仗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怎样?
天罚军为何要分三军七部,那三军都是正规军队出身。而这七部则是有这帮有志之士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想要照搬正规军队的那一套根本行不通。
刘真跟随南宫雄一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她便以正式军队的要求看待杜文晋他们。加之军部比较特色,有南宫国良在,里面相当一部分军士出自原南宫雄一部队,军纪严明。结果就是杜文晋的中路军立时被比了下去,落在她眼里当然是那哪都不顺眼。
这不,今天又被叫去了。也不知道今天刘大将军又要痛批自己那条?是手下又随地便溺了还是调戏了左路军的小丫头,总之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许多都让他哭笑不得。
来到左路军指挥大帐,门外两个女守卫对着他捂嘴轻笑,这些他都习惯了。叹口气,一耷拉着头,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咦!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杜文晋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要开批斗大会?”
军队统帅卢布有,随军祭酒罗白,再加上左路正副几个军官,刘真,南宫国良等全部在场。
“杜校尉,你又迟到了!”刘真杏眼怒睁抢先道,“罚你回去抄写天罚军军规十遍,本将军不定时抽查,若是完不成,军法伺候!”
杜文晋不傻,这种违反军规军纪的事可大可小,全看有没有人追究,若有人非要上纲上线,一顿军鞭是少不了的。现在刘真抢先处罚他对他也是一种保护,抄写军规十遍,看似严厉的很,但他手下有那么多人,每人抄上一抄百份千份也出来了。
不待杜文晋认罚,南宫国良微笑道:“杜校尉山野出身,想来是自由惯了,不知道规矩也有情可原。刘将军就别怪他了。”
听上去南宫国良是在替杜文晋辩护,实则是在讥讽杜文晋山野出身没有规矩。在场的人谁都听的出,当即有人嗤笑出声,杜文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日这里根本就没人来,每天都是跟个三孙子似的被人训斥,所以杜文晋特意来的晚些。谁知道今天都抽什么风,一起跑来看热闹了。
不过他也不是吃亏的主,听到南宫国良挖苦自己再不出声,那他就不是杜文晋了。对待不安好心的人,就不能用客气二字。
“多谢南宫校尉美言,末将今日确实迟到了。只因前段时间曹家沟一战,为了救某人,结果伤了神气,走路都有妨碍,所以来的晚些。末将认罚,请刘将军鞭策!”
“噗!…”
刘真差点笑出声,急忙用手捂住嘴。这个坏蛋,嘴巴真是够损的,明知道南宫国良的伤疤在那里,偏偏要去揭。还腿脚不利索?怎么跟自己争执起来就一蹦三高了?
闻言,南宫国良的脸上一阵的青白。这是他近些年来最大的耻辱,几乎全军覆灭,身为主将被人抬着逃离战场,每每半夜做梦都被羞怒惊醒…
杜文晋…我与你誓不两立!
南宫国良强忍下胸中怒火,淡淡一笑道:“杜校尉真爱说笑,你那身体堪比牛骡,自是不会有事的。”
这是把他比作牲口了,杜文晋正要反唇相讥,卢布有出声打断道:“好了,先说说正事吧。”
卢布有是南宫家的人,心里自然向着南宫国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年轻人要多修身养性。”
乍一听是在说他二人,其实还是在说杜文晋,至少在卢布有眼里南宫国良一直很有修养的。
对方是一伙的,剩下个刘真只怕更想看自己热闹。“哼!”杜文晋用鼻子轻哼了下,不再言语。
卢布有拿出一封书信,书信上打了火漆印章,书信早就被拆开了,这种带火漆的书信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私拆,比较正式,一般只在军方或者官方中用到。
卢布有将书信递给刘真,刘真接过信件看了看,突然变得哀伤起来,大颗的泪水往下掉落。
其他人都很惊讶,杜文晋也是不解。走过去拿过刘真手里的信,就见信上字迹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