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地一带多山,且互相勾连,层层相叠,自夏屋山以东至燕地,都以山地为主。而蔚县正好处在众山环抱之中,形成一个独有的盆地。是以在崇山峻岭之中,有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使得长期驻扎在此的军队,有了良好的后勤支援。
最重要的是,北部通往塞上,其余皆有山岭阻挡,南部的飞狐峪更是号称中原咽喉,一旦为草原人所得,则可北控草原,南扼中原,实在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以赵雍君臣将蔚县单独拿出来,作为一个要塞经营,不是没有道理的。
蔚县西北部有一山岭,名曰庙儿梁,是一处险峻之所在,本无其他重要意义。然而庙儿梁下,有一羊肠小道,宽不过百尺,其最窄处,也不过一马可行,双马弗过。原本李衍等人,倒也不知道此处,只不过一次行猎,在山中迷路,幸好遇到一位本地樵夫,赖伊指引,方走出峡谷。李衍意识到,这或许是一条奇兵之路,是以申明代郡相国赵固,驻防要塞重兵,以防止敌军从此偷袭蔚县。
而此刻,就在小道的峪口处,李衍的家将还有那位放牧的牧人刚刚到达,就被守卫在这里的士兵拦住了。
“快,通知县城来人救援,楼烦一个骑兵百人队,就要通过这里了!”他气喘吁吁,刚才的一路狂奔,着实让他受了不少的颠簸,说话都有些费劲。
士兵们面面相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搞不清楚,假传了军令,可就是杀头之罪了。
家将可五人招呼自己,心头一急,急吼吼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我是将军的家将,这里又将军的令牌,还怕我假传命令吗?”
众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时候,没见到将军本人,可是谁都不敢答应的。
这就看得出李衍在安排上的问题了。他在日常训练中非常注重军纪,是以这些士兵对于军纪有种天然的敬畏。这次他出巡匆忙,又没带虎符,将令牌交给家将,本就希望能够当做虎符使用。然而这些士兵早就畏惧他的训练手段,这个时候没见到虎符,肯定不会为他通报的。
于此一来二去,家将急得团团转,李衍将如此重大的事情托付给他,如果待他们将对方引来,自己还没求得援兵,肯定会让李衍非常失望。是以对守军疾言厉色,两厢争吵起来。
“怎么回事?”正待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身穿深衣长袍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腰悬宝剑,头带皮弁,星眉朗目,意气风发,身姿挺拔,如恒山之松,气势如虹,恰旭阳出生。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三将军!”看见少年,家将顿时喜笑颜开,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李衍的三弟李拙。
李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李衍,现在是蔚县将军,负责训练骑兵事宜二儿子李祭追随父亲,原在蔚县任职,后来李衍调任蔚县,李祭也就随着父亲去了蔺县。临别之际,李山将自己刚刚弱冠的小儿子李拙留在了李衍身边。
李拙天资聪颖,喜马术棍棒,平日里读书,也是喜欢兵书战策,对于其他的书柬,也是一看不看。这一点倒是和李衍非常相似,是以李衍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平日里,也经常和他谈论治兵之术。
这日,李衍带兵出巡,李拙在蔚县甚是烦闷,是以到了庙儿梁处打猎散心,中午在这里歇息,没想到恰好碰见了李衍的家将前来报信。
李拙听完家将汇报,眉头微微一皱,小心说道:“如此,你且去蔚县,这里由我来负责。放心,我定在此做好接应我兄长的工作。”
“如此,这里就拜托少将军了。”说着,他骑上马,又奔向了蔚县。
李拙看着他远去的影子,心头一阵激动之情从然而生,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带兵啊!他紧张的手心都有些汗水,心跳不断的加速,好像就要飞出嗓子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