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而来的赵雍,一直都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至理名言让他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他没有亲政的时间里,一直当自己的好好学生,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一旦亲政,就用庞葱这个外来户,取代了赵氏宗族,暂时减少了赵氏宗亲和赵成对自己的威胁。说的直白一点,赵成不一定会谋反,但是枪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
紧接着,他吸收李拙、乐毅、楼缓、仇液等人进入自己的军队管理层,平衡赵氏宗亲对军队的影响力。而当他彻底掌握了军队的领导权力之后,又慢慢运作自己信得过的赵广等人参与军事决策,让赵氏和外来人在军队的之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正是通过这样一番费尽心机的布局和谋划,他才将军队抓的稳,也才敢在赵国兴起一系列的变革。这个时候,那些对于这个乖乖小子还保持轻蔑的大臣们,才发现自己悄无声息的就被赵雍的布局包围了,想翻身都困难。可以说,通过军事改革推动政治变革,才是赵雍成为赵国国君这几年来一直干的事情。
无巧不巧的是,赵雍的军事改革方向一直都比较明确:建立一支忠于他自己的职业化军队。这支军队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职业化程度,都必须是第一位的。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目的,李拙、仇液等人,才能够出人头地,成为军中难得的少年将领。
反观中山,司马赒可以说是一个好的统帅,但是一个好的统帅,未必就是一个职业化军人。司马赒的战功也中山也是家喻户晓,甚至于赵国和燕国,都吃过他的亏。然而当他统领一种兵种的时候,他的短板就显现了出来,如果说元帅的特点在于协调多个兵种进行最大化资源利用的话,那么将军的特点就是让自己的士兵发挥最大的潜能。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仇液也比司马赒高明了许多。
作为一个胡人,他对马匹的熟悉程度要比司马赒敏感的多,虽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覆盖铁甲的部队,但是两个回合的较量,他就已经发现了这支部队的优点和缺点。
铁甲骑兵最大的优点,就是防御高,冲击力也强,任何想和他正面较量的部队,都难堪一战但是缺点也非常突出,就是马匹的耐力。在他看来,中山的骑兵的马匹和自己的马匹本质无二,都是那种擅于冲锋不善于长途奔袭的马匹,这也是整个草原马匹的特点,而这个时候的中山军,不但没有将这种缺点进行掩盖,反而披上了铁甲,放大了这种缺点,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仇液哪里知道,在东亚地区的马匹中,几乎没有一种是擅于长途奔袭的高耐力马匹,甚至于千年之后的蒙古大军,为了长途奔袭,都是一人双马,以此来弥补这种耐力缺陷。而这也是东方骑兵多是轻骑兵,而西方骑兵多以重骑兵出现的本质原因。
抛开这些题外话,仇液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也就不再给司马赒机会。他这次没有使用传令兵,而是习惯性的啜起了嘴,发出一种胡人们围猎时用的声音。这种声音很快在赵军中传开,而这些赵军将士们也知道了仇液的意思,开始有意识的躲避着中山军的进攻,放弃与他们正面接战的机会,而是多采用迂回袭击两翼的战术。
若是从天上看去,就会发现整个赵军打的毫无章法,几乎没有了当初完整的整形,但是隐约之间,就像是一张网一样,从四面八方将中山军包裹其中,但是这张网明显没有要将中间的猎物捕捉的意思,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司马赒一马当先,紧紧尾随着刚才被自己一击即溃的赵军,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追上了赵军,那么就轮到自己发挥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那就是赵军的部队,始终和自己保持在有效射程之内,以至于两翼的中山军不得不面对赵军的强弓袭击,而在这样近的范围内,赵军的弓箭准确的找到了中山骑兵的弱点,纷纷对中山马匹没有覆盖甲胄的地方攻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司马赒心里想到,随即令旗一挥,中山骑兵整体队伍向左倾斜,左翼部队率先靠向赵军接战,其余骑兵向左机动。而左翼的赵军,由于刚才攻击的要求,这个时候就是想跑,也没能迅速撤离,最接近中山军一侧的骑兵率先遭遇到了中山军的贴面进攻,沉重的铜头锤,带着呼啸的哨音,狠狠的砸在赵军的武器上,随即赵军的双手被强大的冲击力震的双手一麻,武器险些脱手,正欲再次迎敌,抬起头,却看见受到武器冲击较小的中山人,已经将死神的邀请函送达,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摔倒在地,鲜血顺着被锤子在脑袋上敲出来的坑喷薄而出,很多赵军只在两个回合,就成为了尸首,永远的和这个残酷的世界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