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温侯该幼学的年纪,曾与这书院里的众多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当然,经年之后,那些老头子想来也不曾记得有这么一个后生。
时候还早,许多学子也才刚刚赶来,看见温侯站在正门,自然好奇不已,可当看见温侯的正脸之后,纷纷逃离……
温侯不以为意,反而给那些人一个微笑,小伙子们,加油吧。
兴许是温侯那三声敲门声穿了过去,兴许是那些学生告诉先生,总算有人过来了。
“说了多少次了,你们的才学若是不够资格,就是把这扇门拍烂了也不可能进我祁山书院的门!”大老远就听见他的抱怨,显然,这文士对来客很有怨念。
这人约莫而立,五官端正,也算是秀气,可惜那一身缟素,却因为不重洁净险些成了黑衫,杂七杂八的东西点缀上面,偏偏他还没什么感觉,邋遢二字让他贯彻的如此完美,也是有些为难他了。
“谁啊!饶人清梦!”从侧门出来,眯着眼茫然巡视片刻,才发现门口的温侯。
微微皱眉,温侯很确定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他还是躬身行礼,“先生,晚生温于修,特来复课。”
“温于修……没听过,可有函信?”面对温侯这张很有威慑力的脸,文士没什么反应,那一撇嘴,态度之傲然,倒像是一个傲骨的读书人。
当然,温侯绝对不会这么想,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老流氓。
他身上的墨汁最大概有十几种,可从走势下笔来看,这些绝对不是书写或者作画之时无意弄上去的。身上的菜汤应该是新近撒上去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甚至温侯都能感受到残汤留下的热气。
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是故意的。
从文士挡不住的地方扫过去,那些仆扫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温侯这才按捺下不耐,将早就备好的信函交过去。
“温守仁的长子……那个武夫还能生出你这么水灵的儿子,真是造孽……”一边看信上内容,那文士的嘴却是开始了。
“啊……幼时惹了恶疾,前几日才康复,这种愚生还要学习,简直是浪费我书院的资源……”
翻来覆去的,那信纸都要被他揉烂,那文士总算满意了,让温侯进去。
“慢。”
“嗯?”文士斜着眼看过来。
“晚生要从这里进去。”指了指正门,温侯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要玩,那就玩的大一点,不然一点意思都没有。
听了这话,文士脸上一道果然如此的意思一闪即逝,瞬间,他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的有点意思!哈哈哈哈……”良久,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骤然变冷,“你们这些小子,不去上课来这里凑热闹做什么,再不走一律抄写论语十遍!”
这话自然不是对温侯讲的,两人如此阵势,免不了吸引来一批不明就里的学生,文士一句话,他们立马做鸟兽散。
教训完那些学生,文士又恢复那懒散的模样,“小子,你要是说笑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